「怕你们鸡婆。」他淡道,这群随他一起成长的暗卫,要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当年他伤重濒死时,他们为他奔波,千里寻找药材,他都看在眼里。
  然而海青的性子太过耿直,让他知晓,极易出事,而海靛虽是老谋深算,却怕他不管不顾进行暗杀,不管怎样都不是他乐见的。
  他的兄弟,他自己处置,君子报仇,十二年也不嫌晚。
  「主子……」海靛觉得心酸极了,怎么他为主子机关算尽却只换来鸡婆两个字?
  「还有什么消息回传?」
  海靛无声叹了口气,道:「主子,弟兄传回消息,怎么也查不出祝大人的外室到底是谁。」
  「查不出来?」
  「或许……根本没这个人。」
  宇文修沉吟不语。他对自家暗卫的能力是相当自信的,没有查不出的人,除非那是个虚构的人。
  可是,如果没有外室,祝心琏是打哪来的?
  「说到这事,倒想起海蓝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海青见主子脸色稍霁,才进屋提起这事,担忧他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事了。
  「让人去找他。」宇文修话落,突听见雨声,目光看向外头半晌,毫不犹豫起身。
  海青跟在他身后,见他踏出房门,立刻知道他要上哪。
  还需要问吗?三更半夜的,自然是去找侧妃。
  至于主子先前说了什么低头不低头的……随便听听吧,谁要主子先上心了呢。
  雨声响起,还未就寝的祝心琏起身推开窗,看见豆大的雨,不禁担心宇文修的腿是不是又疼了。
  他说过,他的腿伤是以前遇袭从马上摔下所致,当时腿都摔断了,还身中剧毒,那时他还是决意去救好友,哪怕遭火焚身,他还是不放弃……才多大的年纪,把自己搞得一身伤,落得一身宿疾,每每刮风下雨他便难受,真是……
  可才想到这,她抿了抿唇,铁了心不想睬他。
  谁要他那么坏,都跟他说不可以了,他却还是逼迫她非得看他满身伤痕……事实上,她看见的可不只是伤痕而已,事后面对许嬷嬷的谆谆告诫,她更是羞得无颜见人。
  他要是不道歉,不改改这毛病,她绝不原谅他。
  然而,回头坐在榻上,脑海翻飞过他犯腿疼时的神情,明明就疼得难受还故作轻松,她又心软了,不如……去瞧瞧吧,要不去问问海青也好,若他真的不舒服,也能让海青替他按压按压。
  打定主意,她起身套上外衫,却突地听见有人掀帘而入,她头也没回地道:「兰草,你别跟了,我去去就回。」
  「去哪?」
  祝心琏被吓得险些原地跳起,一回头便见神色阴郁的他,脱口问:「你怎么来了?」这神色,不可能是为了道歉而来的吧。
  「本王不能来?」他恼道。
  祝心琏本是要回他「你是王爷,没有不能踏进之处」,可一见他脸色差得很,不禁脱口问:「你怎么了?」
  「腿疼。」
  「腿疼你还来?」
  「你不就我,只好我就你。」
  祝心琏张口欲言,最终还是闭上嘴,搅着他在床榻边坐下,「趴着。」
  宇文修乖乖趴下,瞥见她穿着外衫,不由问:「你要去哪?担心雨下得太大,刚筑个底的堤防会冲坏?」
  夜色深了,许嬷嬷都说她睡下了,肯定是听见雨声就打算去河堤瞧瞧。
  啧,怎么就没想着瞧瞧他?
  祝心琏愣了下,惊诧不已,没有,她完全没想到这个问题,她只想起他的腿疼不疼……
  「不用去,夜里有人看着,雨势要是不停,河水又泛滥的话,他们也知道拿你让人做的草裹土去堵一堵。」他闭着双眼,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这些年,他将海靛安排在淮州,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昭廷的女儿,另一方面是尽他所能地帮助因涝旱而流离失所的南方百姓,他们可以进他的庄子或铺子里谋生,或者是习武读书,甚或是学习其他技艺,不求往后成为国之栋梁,只盼能安身立命。
  而海靛所谓备妥的人手,自然是从那其中精挑出的人。
  祝心琏垂着眼睫,抿着唇好一会,开始轻揉着他后腿上的穴道。「场给的那些人都是相当得力的帮手,我并不担心。」
  听她嗓音软绵绵地喊着场,令宇文修嘴角一撇,在心里暗记上一笔,又问:「既不担心,你都歇下了,穿着外衫要去哪?」
  「……还不是因为下雨了。」她闷声道。
  「什么跟什么?」他斜瞥她一眼,有些摸不着头绪,既然不是怕河水暴涨,其他事又跟下雨有何干?
  祝心琏睨他一眼,快速地收回目光,玉白的耳朵缓缓染上一层绯红,「怕你腿疼……」
  她声音细如吐气,轻得几乎叫人听不清,宇文修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嘴角不自觉地勾弯,翻过身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欸,你又这样!」她被迫趴在他胸口上,不敢胡乱挣扎,就怕不小心弄疼他。
  「原来你是会担心我的。」
  祝心琏顿了下,恼道:「你是我的相公,我不担心你要担心谁?反倒是你,老是欺负我,你还不知反省。」
  「我何时欺负你了?」他疑惑道。「分明是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我哪来的本事欺负你?」
  「你不睬我、不找我,故意跟薛劲走得那么近气我,你当真以为我都不会发火?」到底谁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他堂堂王爷已经被她踩在脚底下还不敢喊疼,她还敢恶人先告状。
  祝心琏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跟薛劲是在谈筑堤的事,你分明是知道的,哪里是气你?而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以为我是故意不睬你不找你?」
  他怎么有脸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当王爷的,黑白曲直都由他说了算吗?
  「我哪儿做错了?」来,说清楚,他厌倦了老是被她漠视的日子。
  「你!」祝心琏哪里说得出口,小脸红通通的。
  宇文修瞧她气得杏眼圆瞠,却又说不出话的模样,心旌动摇之际,已经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
  祝心琏顿时变成颤抖的小兔,杏眸染上一层水光。
  宇文修哪能忍受她如此羞涩的勾诱,一把将她压在床上,唇舌纠缠间,大手已经滑入她的中衣,轻覆着她柔软又轻颤的胸揉弄。
  「嗯……不要,会疼……」祝心琏羞得抓住他的手。
  他一逮着机会就对她上下其手,老是捏得她连穿肚兜都疼,好不容易歇了几日较不疼,她可不要再受一次苦头。
  「会疼?」他哑声问着。
  「嗯。」她用浓浓鼻音拖了长音,像是委屈极了。
  「我用舔的就不疼了。」
  祝心琏顿了下,怀疑自己没听清楚,他已经一把拉开她的中衣,掀开她的肚兜,温热的唇已经覆在她的胸上,她吓得险些尖叫,可在湿热的舌舔触着敏感的点时,她抽了口气,阵阵酥麻从胸间爆开。
  「不要……」她气若游丝地抗拒着,伸手想要阻挡却被他拉至头顶上。
  「心琏,咱们圆房吧。」他哑声喃着,褪去衣物。
  看着他褪去衣物,展露出瘦而不弱的身躯,她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要做何反应。
  「本来是想要等你再长大些的,可我发现……你已经够大了。」说时,他还伸手揉了揉她的胸。
  祝心琏羞恼地想要打他,手却被他轻柔地拦劫,拉到唇边轻吻。
  「怕吗?出阁前,你的嫡母没有教你吗?」
  「……嬷嬷教了。」她又羞又紧张,整个人僵到快石化。
  当初,她认为她不可能与他圆房,所以嬷嬷在教导时,她完全放空,还是后来他老爱对她上下其手,她才从箱笼里找出那本书看过一遍,方搞懂他到底在做什么。
  「那就好,至少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他置身在她腿间。
  「等等等等,太亮了。」她紧揪着他道。
  「亮点好,可以让你把我看清楚些。」
  「我看过了!」她看过很多次,还被迫摸过了!
  「多看几次,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
  他很大方地让她看清楚他身上每个地方,祝心琏赶忙捂住眼,可就在这当头,她的下身一阵凉意袭来,她往下一看,她的裤子不见了!
  ……
  这一夜……注定难熬。
  第十一章 双双落水失了踪(1)
  像是极度疲惫,祝心琏沉沉睡去,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睡得如此满足,叫她沉在梦乡不肯醒,直到阵阵越发狂急的雨声,硬是将她从睡梦中扰醒。
  她眨了眨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松地看着微亮的房,一时间竟猜不出是什么时辰。
  看起来像是还早,但是……下雨!
  想起自己是听见雨声才醒来,她忙掀起被要起身,却瞥见自己浑身赤裸,吓得赶忙把被子扯回裹个死紧,呆愣地躺在床上不住地回想,这才想起昨晚的荒唐。
  她跟他圆房了……她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拆解过,而最疼之处莫过于双腿之间,她又羞又恼,气王爷没个分寸,可他人呢?
  她艰涩爬起身,环顾房内,确定他不在房内,赶忙下地找她的衣衫,就在她刚把裙子穿好时,外头传来兰草的声响——
  「侧妃要起了吗?」
  「我已经起了。」
  一边回答,她赶忙将窄袖短衫穿起,快速地扣好盘扣,兰草刚好推门而入,准备伺候她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