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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不相信孟雅心这胆小懦弱的性子能做出什么事,加上自幼丧母,一直被母亲养在身边,母亲对她虽冷淡,该给的却是一样也没落下,加上这几年来,孟府上下全都是孟雅心把持,不仅每日都会到母亲房里侍疾,还得管着府里大小事,甚至为此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要说搞鬼的人是她,孟梓棋反倒宁愿相信自己的母亲真生了重病。

  「委屈你了,弟妹因为生了信儿伤了身子,也是成日与药为伍,孟家若非有你,恐怕早已乱成一团。」

  孟雅心早年也是定了亲的,偏偏孟夫人生了重病,她因为要侍疾又要管家,楞是耽误了,好在男方不在意,愿意等着她,承诺待她弟弟娶妻,孟家有了当家主母照料之后,再谈亲事。

  男方大度,孟雅心却是自己推了亲事,理由是她放心不下母亲。

  对此,孟梓棋还是感激的,也愿意给她脸面,给了她出入坤宁宫的自由。

  孟雅心忙惶恐的说:「娘娘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民女的本分,一点也不委屈。」

  孟梓棋还要说什么,外头便传来通知。

  「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宁恩郡主到!」

  一听见司徒重烨两人也来了,孟梓棋原本稍缓的脸色更是拉下。

  三人见礼后,司徒重宇率先开口。「母后,您找我?」他虽问着,却在看见她身旁的孟雅心后,眼中有了了然。

  孟梓棋没有回答,而是绷着脸问向司徒重烨,「你们两个来做什么?」

  司徒重烨还未应声,司徒重宇便抢着说:「母后,是儿臣让二弟和郡主一同前来,您应该已经接到消息,这次儿臣大婚的香品已经选出,就是宁恩郡主的白首,儿臣来时特地带了一瓶,给母后品一品。」

  闻言,孟梓棋双眉倏地一拧,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若是她能挑剔出毛病,那么最后就算她要换,也是理所当然。

  「呈上来吧。」

  宫嬷嬷恭敬的接过那用精美瓷管装着的白首,将里头澄黄色的液体轻洒在雪白帕子上,这才递上。

  孟雅心知道宫嬷嬷是孟梓棋身旁的得力之人,不等她走到,便连忙上前接过,递给了孟梓棋。

  在她走动时,有一股极淡的香气飘来,寻常人是闻不到的,然而乐玖兮的嗅觉异于常人,那熟悉的香气让她秀眉一拧,问向身旁的司徒重烨。

  「那位女子是何人?」她观那女子年约三十多岁,装扮却不像是官家夫人,更何况她还梳着姑娘的发式。

  「那是皇后的庶妹,孟雅心。怎么了?」他奇怪她怎么会注意到一个不相干的人。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身上的香味有些熟悉……」

  她一时想不起来是何种香味,等她想起来时,脸色顿时一变,就在这时,她听见司徒重宇的大喊——

  「母后?母后您怎么了!」

  她连忙抬头看去,就见孟梓棋一脸死白,整个人瘫软在椅上,陷入昏迷,而她的手上还拿着方才熏了白首的帕子……

  「皇上!请您一定要替皇后娘娘作主!」宫嬷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跪在床榻前,对着司徒卿叩首。

  看着凤榻上双眸紧闭的孟梓棋,司徒卿双眉紧皱。「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梓棋除了头疼这个老毛病外,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便昏迷不醒?

  宫嬷嬷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指着那被放在托盘上的香帕,指证历历的说:「皇后娘娘便是闻了那帕子后,突然脸色发青,接着便昏了过去……」

  娘娘身子不适,所以她一直注意着,这才会立马发现娘娘的状况,加上方才太医诊断时所说的话,让她认定是有人害了皇后。

  司徒卿听完,脸色益发沉重,目光一凝,看向一旁的孟雅心。「孟姑娘当时也在皇后身旁,应当也清楚事情经过,宫嬷嬷所言是不是事实?」

  居然不是直接质问乐玖兮,而是再三确认,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偏袒!

  可惜宫嬷嬷是敢怒不敢言。

  孟雅心察觉到他的目光,不敢抬首,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轻声道:「宫嬷嬷所言句句属实。」

  司徒卿这才将视线转向乐玖兮,沉声问:「阿宁,告诉朕,为何皇后会在闻了你带来的香,便陷入了昏迷,至今未醒?」

  司徒重烨与乐玖兮尚未说话,一旁的司徒重宇却是急了。「父皇,这和二弟他们无关,那香品是儿臣带来的,而且儿臣等人在漪香院时也都闻了这个香,却是一点事也没有,母后会昏迷,与宁恩的香品肯定没有关系。」

  看着想也未想便跳出来维护他们的司徒重宇,乐玖兮有些明白为何司徒重烨会与皇后所出的嫡兄如此亲近了。

  司徒卿本就偏袒小儿子,加上大儿子都主动帮忙开脱了,正要开口定案,便听见未来的二儿媳妇开口了——

  「皇后娘娘的确是因为宁恩的香品才会昏迷不醒。」

  司徒重烨拧眉,不解的看向她。

  乐玖兮轻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担心。

  「皇上!您听,她亲口承认了!就是她对皇后娘娘下了毒!」宫嬷嬷激动的说。

  司徒卿才松下的眉头再次拧起。「阿宁,你可知道谋害皇后是重罪?就算你将是朕的儿媳,只要罪证确凿,朕也只能将你治罪!」

  「宁恩知道。」谋害皇室,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正因如此,她才好奇为何有人敢这么做。

  「谁敢治我儿媳妇的罪?」苏璃月一得到消息便赶了过来,一听见司徒卿要治乐玖兮的罪,也顾不得佯装了,怒气冲冲的来到众人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司徒卿一见到苏璃月,额角一抽,沉声道:「宫嬷嬷与孟姑娘留下,其余之人退下!」

  一干宫人忙鱼贯退出坤宁宫。

  直到宫殿再无多余之人,司徒卿才走了过来,在苏璃月耳边软声道:「月儿,你先别生气,皇后突然昏迷不醒,至今仍找不到原因,太医束手无策,只含糊的说若不是病,那便是毒了。

  「朕大怒的命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皇后醒来,然而皇后身旁侍候的宫嬷嬷听见这话,一口咬定是阿宁害了皇后,朕自然是不信,可偏偏阿宁方才亲口认了……」

  苏璃月第一个反应也是不信。「胡说!阿宁与姊姊无怨无仇,为何要害她?」

  宫嬷嬷又在此时跳了出来。「皇上,恕奴婢直言,皇后娘娘与月妃娘娘一向不和,而宁恩郡主既是二皇子的未婚妻又是花璃国人,谁都知皇后娘娘因太子殿下大婚所需香品一事,与月妃娘娘有些不愉快,这么说来,宁恩郡主也并非与皇后娘娘无怨无仇……」

  宫嬷嬷这话可说是明摆着怀疑乐玖兮是为了讨好未来的婆婆,才会对皇后下手。

  司徒卿闻言大怒,正要命人将这满口胡言的婆子拉下去时,乐玖兮却突然道:「皇后娘娘,您醒了?」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凤榻上的孟梓棋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却不出声也没动作,只是瞪着一双眼,死死的看着苏璃月。

  「母后!您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司徒重宇忙上前查看。

  孟梓棋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甚至连动都不能动,这让她想起了她的母亲,当下心一慌,求救的看司徒重宇。

  此时的她信了宫嬷嬷的话,认定是苏璃月与乐玖兮联手害了她。

  「母后?」司徒重宇见她仍不开口,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母后您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孟梓棋仍是不说话,只能不停的转动眼珠子。

  司徒卿也看出了问题,再次唤了太医进来,这一次得到的答案仍是一样—— 不知道!

  乐玖兮看着躺在床榻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孟梓棋,一双秀眉微微拧起。

  她是知道皇后为何会突然昏迷,却想不透她为何会突然像瘫痪一般动也不能动……

  「皇上!请您一定要替皇后娘娘作主!」宫嬷嬷再一次哭天喊地。

  「作主?你想让朕怎么作主?」她方才的话惹恼了司徒卿,就连太医都查不出原因了,她如何笃定皇后就是中了毒?

  宫嬷嬷到底还是知道自己的身分,不敢多言,可一双眼却不断的在苏璃月与乐玖兮身上游走。

  司徒重烨看着身旁陷入沉思的人儿,再看向那往他媳妇儿与母亲身上泼脏水的老货,最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孟雅心,开口道:「孟姑娘,你今日入宫是为了何事?」

  孟雅心一楞,本以为自己躲在一旁便没她的事,没料到会被司徒重烨点了名。「民女是受府里侄女之托,来向娘娘请示—— 」

  她将今日的来意大致说了一遍。

  司徒重烨问完后,又转头问向宫嬷嬷。「母后是何时身体不适?」

  「是孟姑娘说了太子妃选中了宁恩郡主的香品时。」宫嬷嬷记得清清楚楚。

  问完这些后,司徒重烨勾起了笑。「这么说来,本皇子是不是也可以合理怀疑是孟姑娘把母后气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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