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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烨儿!」苏璃月跺脚。

  「母妃,别让你儿媳妇看笑话。」他赶紧把乐玖兮搬出来。

  苏璃月这才看清乐玖兮眼底的笑意。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热情时,便听见她道——

  「你们母子感情真好。」

  这话让苏璃月双眸一亮,觉得这个儿媳妇挺会说话的,轻笑着问:「阿宁不觉得母妃这模样很不着调吗?」

  乐玖兮想也未想的摇首。「阿宁觉得母妃现在挺好,倒是方才在皇后娘娘面前的模样,让人瞧了很是心疼。」

  一个性子直率又可爱的女子,却因这皇宫里的条条框框,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真性情,装出一副与自己完全不一样的模样生活着,这一装便是十多年,如何不让人心疼?

  苏璃月一楞,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对她的的那份喜爱又重了几分。

  司徒卿闻言,忍不住感叹。「阿宁说的是,月儿因为朕的关系,委屈了。」

  苏璃月一反之前的善解人意,瞪眼道:「你才知道呀!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楣才会被你撞见!」

  人人都说是她对司徒卿一见钟情,死活要嫁,殊不知正巧相反。

  那一日她偷溜出宫,跑到父皇郊外新置的一处庄子外的小河去玩水,谁知那庄子竟被父皇拿来招待秦国来的使者,她戏水的模样就这么好巧不巧的被正好路过的司徒卿看了正着。

  照司徒卿的说法,他当时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上落入凡尘的仙女,一个不小心看得痴了,才会跌落水中。

  照苏璃月的说法,则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傻子,连路都不会走,一头栽进水里也就罢了,明明那水只到他腰际,他还能把自己搞到差点儿溺水,实在令人无语。

  总之呢,这就是一段美女救英雄、烈女怕缠郎的故事。

  因为这段孽缘,害得她得远嫁秦国,更因为那些老古板的言官,时时刻刻隐藏起自己的本性,当个善解人意的妃子,更别说司徒卿早已娶妻,她要是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形,说什么都不会嫁!

  说来说去,都怪眼前这个将自己骗回来的大骗子。

  「月儿……」知道她想起往事,司徒卿暗道不妙,立马涎着脸凑上去,半点帝王该有的形象都无。「都这么多年前的事了,咱们不是说好不提了?」

  「谁同你说好了?」苏璃月柳眉倒竖,一把拧起他的耳朵。「是谁告诉我只要嫁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我、限制我、拘着我?你说!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以前也就父皇母后管着我,嫁给你后,你自个儿说有多少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当初怎么就一时心软应了你?你这个可恶的骗子!」

  事实上苏璃月的手劲压根儿不大,但司徒卿却唉唉叫个不停,主要是身为皇帝的面子挂不住了。「轻点儿!儿子、儿媳还在呢……」

  「父皇你放心,儿子什么都看不见。」司徒重烨一脸的真诚。

  乐玖兮闻言,差点笑出声。这男人,真是够记仇的。

  见儿子靠不住,司徒卿咬牙,只能把希望转向儿媳,一脸的期盼。

  可惜某个不肖子立马遮住了她的目光,脸上真诚依旧,「阿宁也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就不打扰父皇歇息了。」

  说着,便拉着乐玖兮,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皇宫。

  一到宫外,乐玖兮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你和你父皇还真像。」

  「这是褒还是眨?」司徒重烨挑眉。

  「你说呢?」她笑得一双眼儿成了月牙状。宠妻的态度简直是一模一样,她终于知道他那小媳妇样是从何人身上学来了。

  见她笑得揶揄,司徒重烨如何会猜不到她在嘲笑他?搂过她柔软的腰身,低头就是一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父皇有教,媳妇儿打不得、骂不得,若要惩罚,就只能在……

  乐玖兮被他吻得酥麻,隐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儿倏地一红,报复性地轻咬了他的唇一口,谁知却换来他更加凶猛的攻城掠地……

  第十章 揭穿恶人毒计(1)

  孟梓棋本因昨日司徒重宇跟着她回到坤宁宫的好心情,在听见方才的消息,倏地消失殆尽。

  「你说什么?」她沉着脸,看着眼前穿了一件杏黄底子簇状印花交领短袄,鹅黄马面裙,金玉压裙,头上戴着玳瑁头面的女子。

  那女子是孟梓棋的庶妹,闺名雅心,年约三十多岁,却还是梳着少女的发髻,在看见嫡姊脸色不豫,似乎有些畏惧,却还是抿了抿唇,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次。

  「静儿说……她今日收到礼部送来的香品,仔细的品过后,最后挑选出的竟是宁恩郡主带来的白首……」

  今日一早,礼部在皇宫旁的漪香院挑选出这一次太子大婚的前三名香品,在场之人除了司徒重宇外,还有各国的使者,不怕过程出现不公。

  这场甄选持续了一个早上,最后选出的三款调香,分别为白首、玲兰、爱慕。

  司徒重宇当下便选中了白首,可这婚礼不是他一个人的,就算他选中,也得尊重未来太子妃的意见,于是这三款香品便被送到了准太子妃孟宝静的手中。

  孟宝静因要备嫁,并未参与评香会,加上那三款香品送到她手上时为了以示公平,并未标明是何国何人制造,当她一闻到白首的味道便喜欢上了,加上她得知司徒重宇也与她选了同一款香,更是喜爱万分,谁知这白首竟是宁恩郡主带来的……

  身为孟梓棋最疼爱的侄女,对于姑母与月妃的恩恩怨怨自然是清楚的,虽说她并不觉得月妃有姑母所说的那般可恶,但她还是为难了。

  思量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想放弃,毕竟她只是个普通的少女,谁不希望在自己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用上这绝无仅有的香品?于是孟雅心才会走这么一遭。

  「静儿的意思是,希望娘娘能够成全……」

  「她这是要气死本宫是吗!」孟梓棋突地大发脾气,甚至气得将手上的茶盅用力一摔,那茶盅不偏不倚的落在孟雅心的脚旁,溅湿了她的裙摆。

  「娘娘息怒!」她想也未想地跪下,完全无视那碎了满地的瓷片。

  若是其他人,孟梓棋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偏偏那人是她最疼爱的侄女,是她从小便一手栽培,为司徒重宇定下的太子妃。

  她为何会让司徒重宇娶自家的侄女,不就是为了让她与自己一条心?结果呢?人还未嫁进来呢,就和她那从小便胳膊向外弯的儿子同一个鼻孔出气了!

  她是越想越恼,恼得她脑门都疼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下,忍着刺痛,她沉声唤道:「宫嬷嬷,派人去请太子殿下过来一趟。」

  「是。」宫嬷嬷是孟梓棋的奶娘,自小便陪着她长大,就是她嫁入皇宫,孟夫人也让她跟着进宫,这些年一直在她身旁侍候着。

  孟雅心见她扶着额,双眉紧拧,踌躇了会儿,才轻声道:「娘娘的头又疼了?要不让民女替你揉一揉?」

  孟梓棋这会儿正疼得厉害,加上孟雅心也不是头一回替她按摩了,想也未想便应了。

  孟雅心这才敢起身,仔细一看,她的膝头上有着点点鲜血,应该是方才跪下时扎了碎了一地的茶盅所致,然而她却是一脸的不在意,手法轻柔的替她揉着。

  或许是她的力道适中,手劲轻巧,抑或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不一会儿,孟梓棋的头似乎没这么疼了,情绪也平复了一些,开口问起了家里人。

  「家里近来可好?」

  孟雅心恭顺的回道:「父亲还是老样子,不是赏花便是赏鸟,极少出府,也不管事,府里的事几乎都是五弟在处理,至于弟妹因为照顾信儿,不小心染了风寒,这几日又吃上了药,而母亲这几日精神倒是好了不少,不过就还是老样子……」

  身为后族,孟家的成员却是十分简单,孟夫人善妒,除了她生下的一子一女外,也就只有三个姨娘平安生孩子,而且全是女儿,至于其他的……

  提到母亲,孟梓棋忍不住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她时,那瘦骨嶙峋、双眼深陷的模样。

  母亲在她出嫁没多久便患了重病,请了众多大夫都不见起色,最后竟是瘫了,虽说还活着,却是生不如死,除了一双眼睛能动外,其他部位压根儿动不了,吃喝拉撒全都得仰赖他人,犹如一个活死人。

  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孟府的内院事务几乎全落在孟雅心身上,这也是她至今未嫁的原因之一。

  孟梓棋想到一向疼宠她的母亲,也是一阵心疼,她不止一次想着,身体硬朗的母亲怎么会突然生了重病,到最后竟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也曾经怀疑是不是有人搞鬼,可父亲的那些妾室,早在年轻时便被母亲处理掉了,三个庶妹,其中两个也在母亲重病之前便嫁了人,若真有人能够搞鬼,那也就只有她身后的孟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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