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怜的木偶新娘雀茵茵在迟到了一个多钟头后,才在伴娘的搀扶下步入会场。狠心到底的雀夫人竟借故不来参加婚宴,让季夫人对她更加恨得牙痒痒。
原本应该很不耐烦的宾客在看到新娘步入礼堂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烦躁竟然完全被抛诸在脑后了,就连始终对她非常嫌弃的新郎官也为之惊艳。
「怎么会?」实在美得不像凡人,根本就是从天国降临人间的天使!季隽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肘用力戳了身旁的好友大政一下,痛得大政都快飙泪了。
「你疯啦?干嘛没事给我一拐子……」大政捧着腰,恨恨的瞪着季隽言,要是打伤他的左肾,害他后半辈子不性福,他一定要这个死家伙割一个肾脏还给他!
「我是在试看看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看你痛成这样应该是真的了。」
真是没有同情心的理由,季隽言完全不怕大政会想要杀了他。
「什么?」大政确实很想杀了这个没血没眼泪的死家伙。
「你看嘛,那哑巴新娘刚刚是不是去整容了?完全变了一张脸!还是化妆师技术太高超,把鬼娃新娘画成新娘芭比,简直是变魔术!」虽然仍是同样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但视觉的差异实在太大了。
刚刚新娘走进来的时候,大政原本也看呆了,要不是突然遭到袭击……
大政搭上季隽言的肩膀,一脸揶揄的附在他耳边说:「确实是差很多,原来你老婆长得这么美,所以我早就说了嘛,你这次真的是赚到了。」
季隽言还是不肯相信,歪着头研判,「你看会不会是被掉包啦?我爸妈怕吓到亲友,刚刚临时花钱去请了一个替身来暂时顶替一下。」
「怎么可能啊!」大政不想理会这个满脑子疯狂想法的神经病了。
「无所谓,反正我根本就不在乎她长什么样子,就算她长得再漂亮,我也不会喜欢她.」季隽言面无表情的别过头去,不愿再看向新娘。
「为什么?你到底不满她哪一点啊?」大政不明白对方哪里惹到小季了。
季隽言一反白天唱反调的态度,说出了他的真心话,「我不是讨厌她,我是讨厌这桩错误的婚姻,我气我父母,更气我自己的屈服,没有人喜欢被逼迫接受的感觉,就算我知道不是这女人的错,还是没办法对她态度和善,那会让我感觉背叛了自己,彻底的屈服……」
大政总算了解好友在坚持什么了。「我以前只知道你很固执,没想到你个性这么别扭!随便你了,看你能跟你爸妈对抗到什么时候。」
梳起公主头,戴着一顶镶着碎钻的小皇冠,身着简单大方、缎面紧身雪白礼服的雀茵茵,已经飘逸的走到季隽言身边,她的眼中完全没有任何人存在,只是安安静静的配合着伴娘们的脚步走位,眼神永远停留在一个不存在的远方。
出菜秀结束后,台上开始轮番致词,饭店也开始同步上菜,会场顿时陷入一片欢愉的吵杂声浪中。
新郎、新娘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台前聆听,半个多钟头过去,终于轮到主婚人致词,季院长匆匆简短致词,他知道台下一大群人早就已经等在一边要抓他去拼酒了,于是说了一些勉励新人的话后,就带着季夫人一起鞠躬下台了。
新人完全没有机会坐下来让食物沾到唇边,立刻又被带到饭店的套房去更换第二套衣裳。
雀茵茵在三位伴娘和季夫人另外加请的新娘秘书的协助下,把原本像电影里面小公主穿的白色新娘礼服褪下,换了一件更加符合她年龄与气质的淡苹果绿的露肩纱质大圆裙礼服。
幸好婚宴的白纱和两套礼服与造型都是她未来婆婆事先指定好礼服与造型后,请婚纱公司的人到饭店包厢来服务的,不然光靠三位非专业的伴娘帮忙装扮,实在无法维持一个医学世家嫡长媳应有的形象。
「都要感谢我有先见之名,早有准备,不然今天可要出糗了呢!」季夫人很满意媳妇得体的装扮,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听到这番话,季隽言也在心底暗自认同,要是没有妈妈英明睿智的找人来帮新娘子做造型,恐怕所有宾客在晚上看到她白天那副鬼新娘模样,不吓得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赶着去庙里排队收惊才怪咧!
宾客们开始鼓噪着要敬酒,按照礼俗,原本应该由双方主婚人带着新郎、新娘一起逐桌敬酒,但雀夫人不但没出席,连女方亲友的喜帖也没发,她怕有亲友会心疼雀茵茵而出面阻止婚事,或在婚宴上说她坏话,所以知情的女方亲友赶来出席的人数加起来连两桌都不到;而且镇定剂的药效还在,若此时再让新娘喝酒,镇定剂遇上酒精恐怕会致命……
虽然于礼不合,但季家夫妇决定要让新娘提早上楼休息,由新郎跟男方主婚人代表敬酒。季夫人吩咐伴娘带新娘上楼沐浴更衣,今晚饭店提供的景观大套房就是小两口度过洞房花烛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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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娘家竟然帮她准备这种睡衣!女方家长一定很想赶快抱孙子。」伴娘们一阵忙碌,终于把新娘子安顿好了,当她们看到睡衣样式时,都忍不住脸红。
雀茵茵静静躺在床上,白色薄纱细肩带睡衣里面只有一件小巧可爱的白色内裤,窈窕匀称的胴体在薄纱睡衣底下清晰可见,性感惹火的衣着跟天使般纯净的美丽容颜形成强烈的对比,更加充满媚惑的催情效果。
大功告成该退场了,伴娘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包药粉在她手上。
「新娘子睡成这样怎么喂?」另一个伴娘拿着水杯发呆。
「不然把药加在桌上那杯柳橙汁里面,用吸管让她慢慢喝好了。」真
是好主意!伴娘立刻把药粉掺入柳橙汁里搅匀,扶起新娘慢慢喂她喝。
「她都不喝耶,怎么办?难道我们要一直耗在这边等她喝完吗?」从一大早开始忙到现在,都快要晚上十点了,伴娘们累得只想赶快回家。
「把果汁放在床头,等她醒了自然就会喝,我们回去吧!」眼看药是喂不成了,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伴娘换好便服便各自离开。
背着醉倒的新郎进入套房的主卧室,大政用蛮力甩脱身上的重担,无奈的帮季隽言脱掉身上的西装和皮鞋,醉汉根本毫无意识的任由他摆布。
「干嘛把自己灌这么醉?我看小季根本就是存心想逃避新婚之夜。」
大政累得满头大汗,连到浴室拿条毛巾擦的时间都没有,就急急忙忙的下楼了,黄琼茹还在楼下帮忙送客等着跟他一起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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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干渴得要命,季隽言只觉得头昏脑胀,灯光也变得格外刺眼,他挣扎着起身,一路跌跌撞撞的到浴室小解。敬酒时灌了太多威士忌和红酒,连身上流的汗都有一股很浓的酒精味,季隽言顺便冲了个冷水澡才出来。
「喔?想不到大政还真贴心,竟然帮我准备了饮料。」季隽言裹着大毛巾走出来,看到床头上的柳橙汁还以为是大政知道他酒醉醒来会口渴而刻意准备的。
口干舌燥,季隽言抽掉吸管,仰头将柳橙汁一饮而尽。
原本打算灌醉自己,没想到喝得不够醉,还是醒了过来,季隽言看着躺在棉被里熟睡的女子,「没喝酒的人竟然睡得比我还熟。」
季隽言并不想和身旁的女人有任何的交集,对她也不感到好奇,他认定只要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的牵扯,将来要分开的阻力就会减少许多。他只想重新夺回自己人生的主控权,他相信只要结束这段婚姻,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了。
「算了,漫漫长夜来看电影消磨时间吧。」季隽言拿起遥控器,按下开机钮转到洋片台,用枕头当背垫躺在床上看起重播的好莱坞院线片「大开眼戒」。
「奇怪?空调坏了吗?」过没十分钟,季隽言开始感到燥热。
他起身去把空调转到最低温度、最大风速,又喝了一整瓶的矿泉水,但还是感到全身莫名的燥热,心跳就跟呼吸一样急促。
躺回床上,季隽言实在想不通,难道喝酒的后劲真有这么强吗?他检视起自己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泛着不寻常的微红,又不像是起酒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闭上眼睛,脑海却不由自主的出现刚刚电影里面男女主角亲热的画面,不断的放大、放大、再放大……当他再度睁开眼,身旁的女人也变得不再那么碍眼,甚至愈看愈有吸引力,电影女主角的脸出现在面前,他身旁的妻子怎么变成妮可基幔了?且正用诱惑撩人的姿态挑逗着他,季隽言猛烈的摇摇头,连忙把快要涣散的神志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