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夫人站在雀茵茵的房门外,命人打开从外面反锁的房门。
一阵铁锁链落地的声音,雀夫人一身素色渐层的雪纺纱洋装来到雀茵茵的面前,不容反抗,更不带感情的宣示着,「季家那边已经合过你们的八字了,找到最适合的日子,就在农历七月前最后一个礼拜五让你们完婚。」
没有哭泣也没有回应,雀茵茵用沉默与忽视当作她消极的抗议,她完全不理会继母的话,甚至连头也不抬,只是像婴儿一样蜷曲在地板上,看似沉睡却睁着红肿无神的大眼,神识飘忽的让自己抽离。
讨厌她那种带点虚幻的模样,雀夫人嫌恶的转过头去,环顾了一下室内,有点得意的发现了连接阳台的落地窗,她马上命人连落地窗也用铁链给锁上,只留下上方两小片迷你的气窗给她稍微流通空气。
她冷哼道:「这下谅妳插翅也难飞了。」
看到雀茵茵这么抗拒婚事,难保她不会哪天狗急跳墙的从三楼阳台跳下去逃生,或是干脆跳楼自杀。她就算想赶人,也不愿背负着逼死继女的罪名,所以命令下人把所有能逃生或可能惹麻烦的东西通通隔离,免得事情生变害她的计画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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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反抗无效,雀茵茵暗自决定要开始绝食抗议,她绝望的想,如果饿死了就不用嫁人了吧!
经过了一个礼拜的不吃不喝,雀茵茵开始陷入昏迷状态,雀夫人只好请医师和护士来帮她打点滴,用食盐水和葡萄糖维持生命,并随时注意她的情况。为了不让她有机会乱来,只要她一想轻举妄动,就立刻帮她施打镇定剂。
一直这样到了结婚前一天,雀茵茵都还是病厌厌的躺在床榻上,像个活死人一样任由狠心的继母摆布。
甚至连洗澡更衣、化妆与打扮都是由看护她的护士、女佣一起联手搞定的,她根本没有太多的知觉,只大概知道自己经历了哪些过程,身体部位就像傀儡木偶要有人拉着连接她身体的线,扯一扯才会跟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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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忙乱的拜完堂,终于将新人送入刚全新装潢好的新房。
季院长夫妇俩看到儿子让人押着拜堂的模样就忍不住摇头叹气,还有那可怜的女孩,怎么才短短两个月不见,就被折磨成这个可怕的样子。
季夫人借机要亲自切水果给客人吃,拉着先生躲到厨房去讲悄悄话。
「茵茵怎么被虐待成这副模样,太可怕了!」季夫人深怕被人听到似的,紧贴着夫婿的耳朵小小声的讲。
季泽暐听了猛摇头,「还不是那个女人,真看不出她的心这么歹毒。」
季夫人回给先生一个了然的眼神。「这种亲家,以后能不往来就不往来,反正茵茵已经是我们季家的媳妇了,以后任何事都与她无关。就算是有非回娘家不可的情况,也要有我们的人陪着一起去才行,那种人什么谋财害命的事做不出来。」
「没错!雀家这个女儿我们既然把她娶进门了,就要好好照顾,更何况当年太老爷们会去指这个婚,也是因为雀家对我们有恩,不然哪有我们家族今天这么繁荣的景象。」季泽暐想起祖父在世时跟他讲述当初雀家太老爷奋不顾身的救了季家免于满门抄斩灭九族的命运,季家命脉才得以幸存的缘由。
季夫人也跟着点头称是,「就是啊,没想到后来反而是雀家没落了,只剩下一脉单传,到现在所有希望竟然全部放在那个才四岁的小娃儿身上!雀家现在没有人可以制得住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她将来如果改嫁的话,会不会把儿子的姓也给改了,唉……还真是家门不幸!」
「别说这些了!今天儿子大喜,我们应该开心一点才是,雀家的命运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基于两家的情谊,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今天看到季隽言让人火大的表现,季泽暐还在烦恼今天以后要怎么让儿子好好对待媳妇呢。
季夫人也很担心儿子会欺负媳妇。「我看就让小言自己去美国念书,茵茵还是让她到巴黎音乐学院继续深造,如果要茵茵陪小言到美国生活,我不放心。」
「再商量看看好了,小言下个月才要出国,他们还有机会培养感情,我看他们满相配的,相处久了也许会喜欢上对方。」原本已经请美国的亲戚帮雀茵茵在靠近儿子就读的学校附近找看看有没有适合的音乐学院,季泽眸其实也有想过让他们各自分开求学的可能性,只是这么一来,他们原本就薄弱的夫妻关系肯定会更疏远,将来一定会出问题。
「唉,两个人都还是孩子,这么的年轻,学业也还没完成,贸然走入婚姻,对他们来说确实勉强了点。儿子不想娶「茵茵我看她也是不想嫁,我真的很担心……」季夫人烦恼得眉心纠了无数个结。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既然婚都已经结了,这也是他们的命,再怎么不愿意也要学着接受。」季泽暐武断的结束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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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新房里随着陪嫁队伍一起过来的护士,借口要帮新娘量血压和体温,支开了所有人,依照雀夫人的指示,又偷偷给了雀茵茵一针药效稍强的镇定剂。
在雀夫人安排的伴娘群协助下,雀茵茵换上了一套由夫家提供她晚上婚宴穿的素雅白纱新娘疆服,终于有其中一个临时被花钱请来的伴娘看不下去了,开口建议,「要不要帮她把妆稍微给弄得……淡一点?她的脸看起来好像太红了点。」
护士侧过头来瞄了一眼,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淡淡的说:「随便啦!妳们不嫌麻烦的话,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反正她的婚都结了,就算画丑了也不会被退货。」
提议的伴娘对护士无情的说法感到很不以为然,但毕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也不至于笨到去跟金主派来监督的人理论,于是悻悻然的答道:「麻烦是不会啦,反正花钱请我来不就是要我照顾新娘子吗?」
护士根本没兴趣理会,收拾好东西,塞了一包药粉在那个让她觉得多事到碍眼的伴娘手中,没好气的说:「既然妳这么尽责照顾,那这个就交给妳去负责好了。等晚上婚宴结束后,帮新娘沐浴换上睡衣,再把这包药粉加在水里让她喝下去,我有事先走了。」
临走她还不忘回头提醒,「澡可以不洗,睡衣可以忘了换,但是千万别忘了喂她吃药,这是为了她好。妳可别给我出状况,小心尾款拿不到。」
「跩个什么劲儿嘛!自己还不是人家花钱请来的,又不是她出的钱,讲得一副好像自己是老板一样,看了就讨厌!」小护士才一走,那位接过药粉的伴娘忍不住跟其他两位也是跟她一样临时被人花钱雇用的伴娘抱怨了起来。
伴娘开始帮雀茵茵卸妆,当她看到新娘子卸完驻的素颜,才发现新娘的天生丽质是任何化妆品都无法衬托的美。
「天哪,新娘子好漂亮啊!早上是哪个天杀的把她画得跟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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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的时间逼近了,负责通报的人已离开好久仍等不到新娘子下楼,季夫人上楼查看,发现雀茵茵不正常的熟睡,身为医师娘的敏锐度让她立刻拉起雀茵茵瘦弱的手臂,把白色长手套脱下来检视她的静脉,果不期然,出现许多针孔造成密密麻麻的红点。
她眉头紧蹙,在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下,悄悄拉着先生往二楼新房去。
她关起门让先生查看雀茵茵身上的针孔与不正常的昏睡状态。
季院长马上推断是被注射了镇定剂之后的昏睡反应,并追问伴娘是否知道是何时打的针,不过因为护士是在没人瞧见的情况下偷偷施打,三个伴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看她至少还要昏睡一小时以上。」季泽暐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最后新娘不出席,所有致词全跳过,直接让宾客吃一吃回去算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啊?这、这实在太过分、太不象话了!」季夫人对雀夫人的印象差到了极点,气血攻心得都快要脑中风了。
季夫人心想等下到婚宴现场如果有看到那个黑心肝的可怕女人,一定要找机会让她难看,狠狠出口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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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足足被拖延了两个小时才开席,所有宾客都已经因为不耐饥饿吃了一盘又一盘季院长临时向饭店加点的小菜,有人甚至已经喝酒喝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