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过反抗?」
  「没有,二十岁前我们是父母的责任,二十岁后父母是我们的责任,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为什么要反抗?」况且,负担纬中……她愿意。
  「没有一对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儿女牺牲终生幸福,来负起责任,你可以用别的方式来照顾纬中。」
  「我想,唯一能陪对方一辈子的人是丈夫或妻子,我要照顾纬中,自然要以这种形式进行。」
  「这是束缚。」
  「我不觉得束缚,那是应尽的责任,就像你对孟纯,你不也一直在等待她,等着给她幸福、尽你的责任?」
  「我和孟纯情况和你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爱孟纯,而她和纬中是亲人,他们之间的亲倩,谁都无法分割改变。
  从来,都以为余邦是个滥情男人,相处久了,她认为他不滥情,相反的,他比-股男人痴情,他把真心给了孟纯,所以,对于其它女人,抱歉!他只剩下假意可以用,她们分享的是他的短暂心情。
  在这种情况下,当他的朋友比当他的女人幸福。
  这层想法让她心中微酸,但她阻止酸意拨酵,身为朋友,不应该让太多杂念干扰纯净友谊。
  「不谈这个好不好?我们说要演一场恋爱,开始演吧!我没恋爱过,剧情要由你来带。告诉我,恋爱中的男女都谈些什么?」俐瑶转移话题。
  仙女棒没了,小小的火星升上天空,化作天际星辰,见证起男男女女的爱情,不管是真实或是演戏。
  望住她柔柔的红唇,余邦想吻她的冲动窜起。
  「说话啊!你比较有经验,快告诉我恋爱要怎么谈?」俐瑶催促他。
  「恋爱通常不是用谈的。」
  「骗我啊!谈恋爱、谈恋爱,恋爱当然要一点一点谈出来。」
  「我没骗你,恋爱是用做的,不是用谈的。」他说得瞹昧。
  「做?」
  「像这样……」说着,他面对她,扶着她的后脑,唇落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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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唇在她的唇间辗转流连,温温的火在她周身蔓延,他的吻一次比一次霸道强烈、一次比一次欲罢不能。
  他汲取她的馨香,唇舌探入她的唇齿问,轻轻舔吮,爱情逐渐攀升……
  闭起眼,她无助的手贴上他的背,他的吻像温和醇酒,让人迷醉……
  停下吻,他们抱住彼此,微微喘息,暖暖的气息,喘进彼此的肺壁。
  「我的费洛蒙分泌不正常了。」
  他的头抵住她的额头,不想分开。若这只是一场戏,那么就让戏继续。吻断惭续续,一个个落在她唇瓣上方,不想停……不想停……
  「要不要我明天排出空档,帮你预约内分泌科?」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眨呀眨呀,眨得她的心雀跃不已,就是爱情?
  尽管只是一场假戏,她心醉不已,那么,若是真有一场爱情,她会否背弃责任道德,飞奔爱情?她对自己不确定了。
  「你这么能干,没办法帮我治吗?」
  「恐怕不行,要是治治鱼鸡鸭狗,大概还行,但是治疗人,我算生手。」深吸气,俐瑶离开他。
  他的怀抱太诱人,再不离开,他危险、自己更危险。
  只是演戏、只是演戏……她不断不断提醒自己,太过入戏,辛苦的是……她的心……
  俐瑶一离开,空荡荡的怀间闯入冷空气,下意识地,余邦想将她再度揽回胸前,永远不放手。
  永远不放手?余邦震惊起她对自己的影响早已远远超过想象,他想要她,要她在自己身下,和他共享人间极致欢愉。他承认这个念头很荒谬,却阻止不来桃色思想逐渐扩散。
  俐瑶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羞赧一笑,走到楼梯边,打开电灯,从竹筐筐里拿出一颗篮球,顾不得楼下的学生是不是回来了,她走到他身边说:「我们来斗牛,每投进一球,没进球的那方就要说一句真心话。」
  「你向我挑战,有没弄错?我一百八,你呢?有没有一百五十公分高?」喝一口红酒,醒脑提神,他感激起俐瑶阻止浪漫过度泛滥。
  「你当我是侏儒吗?站稳、听清楚了,别吓得摔一大跤。小姐我一百六十三公分,厉害吧!」
  她在美国念书的时候,的确是全班个子最小的,但一回到台湾,才发觉这叫作中等身材,一下子从低级晋升到中级,难免她要大大得意。
  「了不起!一百六十三公分耶,我可不可以请问你,身高表有没有被灌水?」脱下西装外套,他用动作回答她的提案。
  「胆敢看不起我,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何谓女中豪杰!」
  话说完,她带球到篮框下,身体一跃、手一掷,矫健的身手丝毫不受身上的丝质洋装和高跟鞋影响。
  「我进球了,你说一句真心话。」俐瑶得意地站在篮下,笑盈盈盯住他看。瞧!女人是不能被看扁的动物。
  「看不出来你是个体能好手。」
  「还好,田径、游泳都难不倒我,我本来想参加铁人三项奥运比赛,只不过怕让那些高大勇猛的选手输得太难看,为维护他们的自尊,我才自我牺牲。」
  「好大的口气。」
  「能力是用来表现,不是用来吹的。我进球罗!」她举出实证,表示自己的能干。
  「好吧!我说真心话。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喝蒋秘书的养生茶?」
  「不晓得,我觉得还蛮好喝的。」她摇摇头,只不过碍于上司的工作心情,她只好熬一锅和养生茶长相差不多的洛神花茶替换。
  「因为我每次喝完养生茶,就会想拉肚子,再简单也要连放几个屁才能解决,我是为了不荼毒你可怜的鼻子,才手下留情。」
  「原来真凶就是你,害我还以为空气污染太严重,你的空调解决不了严重问题。」
  咬咬唇,说完实话的余邦还在对她笑,丝毫不认为下一场比赛已经开场。
  俐瑶眼明手快,手上的球不让贤,小跑两步,一跃,球投进篮框。
  她是他见过体能最好的女人,就算请国内最有名的亚洲羚羊来和她比赛穿高跟鞋投篮,也不见得会多几分胜算。
  「真不好意思,我又进球了。」拿球往上小抛两下,赢一个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实在太不给人家台阶下,只不过,她是可怜的,卑微的小小员工,不在这时候呛声,难不成还留到公司去摇摆吗?
  「你太奸诈。」
  「无奸不成商,自从被一个大奸商留在身边工作,我拚了命想维持自己的单纯,可是环境大染缸不放过我,硬是把我教出一副奸诡心肠。」她绕了话,把奸诈送还给他。
  「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问题。」
  「孺子可教。好了!不要拖时间,再说一句真心话。」
  「其实,我很讨厌吃红萝卜,一看到红萝卜,我就想吐,从小就是这样,我妈妈想尽办法,也没办法让我吞进一口萝卜。」他夸张地做了个呕吐表情。
  「好奇怪,兔子不都是喜欢吃红萝卜的吗?」她自问。
  「没错,兔子喜欢红萝卜,有问题吗?」他停了停,才发觉她是指他为兔。
  「周大秘书,请问你,我哪里像兔子?」手擦腰,他目露凶光。
  「对不起,我以为追着萝卜跑的人都和兔子同类。」
  「我几时追过萝卜?」
  「沈心云的萝卜腿啊!」
  「你没事去调查人家有没有萝卜腿干什么?」
  「谁需要调查?节目主持人不老拿这件事取笑她。」
  自从他热心捐赠一台电视给她后,她迅速融入台湾文化里;为回馈他的捐赠,她回送他一双手制拖鞋,他没把拖鞋带回家,留在她这里,时时造访她的家,陪她一起融入文化。
  「老看那些没营养的节目!」
  他的手指头推过她的头,九十度摇摆,她是新型不倒翁。
  「空闺寂寞嫲!」拍两下球,她又准备起下一场竞赛。「你不能老说这种无关紧要的秘密,下一次要说麻辣一点的真心话。」
  「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赢吗?」说着,手一抄,他发挥实力,把球抢到自己手里。
  「先生,你客气一点,我穿高跟鞋耶。」话说间,身体两个摇晃,俐瑶差点摔跤。
  余邦放掉球,扶住她的腰,替她稳住身体。
  「小心一点,是玩球,不是拚命。」他又用手指推她的头,将来她的智商降低,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谁让你跟女生玩球玩得那么凶。」
  「你又不是普通女人,你是准备参加奥运铁人三项比赛的女强人。」
  「你这个男人真量小。」一站稳,俐瑶马上抢近篮边,把球丢进篮框。「哈哈!你又输罗!」
  「我的真心话是--我痛恨女人擦香奈儿五号香水。」
  哦!难怪……难怪上回蒋秘书贴近他,他不但把她推得老远,还差点躲进厕所里面。捣住嘴,她停不了大笑。
  「比赛开始!」话落,他把球丢给俐瑶,然后一个帅气动作,转身抄球,他奔向篮框,不顾她又在后面假声喊叫,一个动作,进球,胜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