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古天翔及沈忆萍,隐隐地给人那种无距离、隔阖的感觉,这看进小林眼里,不由得立刻露出无法接受的神情,白文郎则是眼含笑意地看着那日把自己当作第三者吵架,害得他不敢在客栈内多加逗留的两人。
只听古天翔露出与豪迈形象不符的温柔声调,对沈忆萍说:“白老弟找到了那厮藏匿的墓穴,可惜还是被逃了,所以……我可能得循着探子的线跟上去,看来我们得离开这客栈好一段时间。”
“喔!”沈忆萍面无表情地应道,其实心里翻腾不已。
没想到居然被她料到了,而且还如此快就要面对……她咬着下唇,强压下心中因他的话,所涌起的猛烈失望、沮丧感。
每夜,他总是在午夜时分进入自己的房中,然后两人共枕至天明,然而这段夜夜相拥而眠的日子里,他又不曾与自己提过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事;如今,他又为了追缉那犯人而要离开……
沈忆萍低下头,不希望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眸黯沉下来。
就在这时
“有人在吗?”楼下传来响亮的声音。
沈忆萍连忙驱赶占据心底的沮丧,并为自己换上一张看似愉快的笑脸,回以一声,“来啦!来啦!”
她对着他们三人,微微一笑,“你们慢慢谈,要是想要什么,
叫小二来。“她交代完,便匆匆地跑下楼。
白文郎则眼带笑意地瞅着好友,“看来你们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他淡淡地说。
古天翔则轻笑了两声,不予回答。
倒是一扫无力神情的小林,却一脸不高兴的说不得不说地神情,“少爷,你当真与那女人有牵连啦?”
白文郎不解地瞧瞧小林,又看看古天翔。
古天翔一脸笑意地注视着楼下道:“她并不是你所认为的女人。”
“可是那女人本性爱慕虚荣、浪荡……”
古天翔用他那极为不悦的目光打断小林的话,瞪着小林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小林,你可知道那两个字是很伤人的?人家是个姑娘家,你的猜疑却让她冠上如此恶劣的两个字,当事人听了会有多难过,你可知道?”
“她本就生性浪荡,不然为何只要拥有好看皮相及家财的男人,便来者不拒?”小林试着反驳。
“外在并不就代表事实。”古天翔沉着脸说。
“少爷……你……”小林深吸了口气,不顾是否会惹火古天翔,宣言,“少爷,你已经色迷心窍了。”
“放肆!”他面带愠怒地瞅着小林,“如果,我说我已经证明了她为清白之身呢?”
闻言,小林张口结舌地瞪着自己的主子,“啊?”
那表示……主子已经把那个女人吃了?而且她还是……处子之身?而他真如主子所说,只看到表面?
小林既狐疑又心生歉疚地瞟向楼下的沈忆萍。
坐在小林邻座的白文郎,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当事者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外人不宜多说。”而后,白文郎目光落到好友的身上,“而且你该相信你家少爷的。”
蓦然间
“咚!喀叩叩……”一连串木桶掉落滚动的声音自后头传来。
古天翔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
只见章伯脸色铁青地站在楼梯口,不理会脚边滚动的空水桶,眼带杀气地死瞪着古天翔。
见到章伯那副吃人的模样,古天翔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就在章伯朝他冲过来之前,他突然听到沈忆萍银铃般的笑声自楼下传了上来,于是好奇地朝下一看
只是,他都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章伯已发出猛烈的攻势,大有一口气要将他打得倒在地上喘的气势,怎奈,却在他的轻轻一挥之下,连连倒退了数步,随后他想再冲上来,又被白文郎给挡住。
看到章伯那有如猛虎出柙的气势,小林人早呆愣在位置上,丝毫不知要作何反应。
忽地,白文郎注意到古天翔那挑动的双眉,立时了解起因又是为了谁,于是不理会随时可能会冲上来的章伯,好奇地往楼下一探。
这一看,让白文郎不禁关心地朝古天翔望去。
楼下的沈忆萍正一脸媚笑地紧跟着方进来不久的客人,而手上还拿着纸扇,殷勤地帮那人猛扇呢!
“客倌,想不想喝碗冰镇的酸梅汤?小女子去为你端一碗来,让你解解渴,如何?”沈忆萍笑咪咪地朝着刚坐下的男客说。这名有着一张仅能用漂亮二字形容的脸,身上更隐约散发出斯文气息的男人,可是她这辈子所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如果有的话,那再好不过了。”他冲着沈忆萍咧嘴一笑。
险些被那超级好看的笑脸冲昏头的沈忆萍,连连点点头。
然而,在二楼可以瞧清一切的古天翔,却越看越不是滋味,额间的青筋亦像是受到刺激一般。
白文郎一看便晓得,他的好友现在不只是打翻醋桶,还怒火中烧。
“你还是下去把她抓回来算了。”他正经地向好友建议。
原本有些失去理智的章伯,也不禁被他的话,及他们两人的注视给引起了好奇,只是他还是想狠狠地揍古天翔一顿。
章伯咬牙切齿地说:“古天翔,古家大少爷,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占我家小姐便宜。”
闻言,原本呆愣在椅子上的小林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地朝章伯走去。
“什么占便宜?是你家小姐不要脸的硬缠上我家少爷,害得我家少爷色迷心窍”话一说出口,他不禁感到更加沉重的歉疚与后悔。
听到小林的辩驳,就算再怎么气恼沈忆萍,古天翔还是不得不分出心神
“小林,我方才跟你讲的话,全当耳边风了?章伯,我晓得你对我可能有所误会,不过,那都可以解释。”
他气冲冲地绕过章伯,丢下一句,“等我有空再跟你解释。”便朝楼下走去,打算将那个女人抓回自己的身边。
“你这是在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沈忆萍死命地槌着将自己当沙包扛的古天翔。
砰地一声,古天翔怒火高张地将房门踹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忆萍的嗓子再拔高了数倍,叫道。
古天翔粗鲁地将沈忆萍丢向床上,冷着脸反问:“那你究竟在干什么?”
被古天翔这一摔,沈忆萍是晕头转向,甚至干呕了起来。
吐得泪水、鼻水直流的沈忆萍,怨忿地瞪着古天翔,“你在发神经……嗯……”话还来不及说完,沈忆萍又忍不住吐了起来,吐得她是又难过又火大。
看着沈忆萍莫名其妙的乱吐一通,古天翔胸中的怒火不禁消去了大半,他上前心疼地问:“你还好吧?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叫小二去找大夫来?”
好不容易,不再想吐的沈忆萍,斜睨着古天翔,“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怎么不生气啦?看到我吐就不生气啦?”一想到他要走、他将她当沙包又扛又丢的,原先的难过加上此时的气恼,令沈忆萍一开口就满是讥讽。
古天翔不埋会沈忆萍的讥讽,径自扳正她的身子,打量起她的脸色,“你有没有生病?”
“没有,我好得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干呕,咋儿个又没有吃什么东西……
只想追究他为何将气发在自个儿身上的沈忆萍,头一甩,将探究干呕原因的冲动甩离脑中。
她直勾勾地瞪着古天翔,“你究竟是在气什么?一下子生气,一下子看起又好像有多关心我的样子,我看了就觉得恶心。”她忍不住尖酸地批评。
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生病的古天翔,听到沈忆萍的话,胸口的那把火不由得又烧了起来。
“你这女人,看到好看的男人,就一定得像蚂蚁见到糖一样,拼命的黏上去吗?”他同样口气不佳。
闻言,沈忆萍先是一愣,随之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他咬牙地问。
沈忆萍就像是一发不可收拾,愈笑愈大声,愈笑愈乐,笑得她眼泪都渗出眼角了。
愈听愈火大的古天翔,不禁大吼:“你给我闭嘴!”
笑到有些喘的沈忆萍,边拭泪,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你……一个大男人……呵……打翻醋桶是很难看的。”她嘴上嘲笑,心底却因他的反应感到一股欣慰及窝心,原先占据她一颗心的难过,更在这一瞬间褪去了。
一语被点破心中的感觉,古天翔脸色不由得难看又尴尬。
“我没想到你会吃醋。”她呵笑说。瞧着古天翔的眼眸,变得好温柔好温柔。
“现在你知道了。”他硬着声承认。
她双手环住古天翔的腰,让自己的脸颊平稳舒服地贴在他的腹上,轻笑说:“知道了。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只要见到漂亮的东西,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甚至会想占为己有,你说是不是?”
古天翔沉默不语。
“你长得很俊,一张脸就像特地雕刻出来的,白大哥有俊逸的神采及冷淡的气质,与你截然不同,方才那位客人,长得更是漂亮,他给人的感觉是斯文,但有点柔弱,可他就是漂亮得让人不禁想多看好几眼。”她仰起头,看着古天翔说道:“这么养眼的男人,你总不会要我浪费难得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