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爱讲一些霹骨又惹人脸红心跳的话,小妍轻跺莲足,娇喊道:“懒得理你,不跟你说了。“
  “娘子别生气,为夫的这厢有礼。”
  他装腔作势地拱手一揖,令小妍又好气又好笑。
  “哼!本姑娘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我待会儿可不坐轿子,我要与你同坐一骑,不准反对!”她伸指警告地说道。
  银鹰笑道:“要你坐轿于是怕你太累,你不善骑术,坐久了恐怕骨头都描散了。”
  “不管,我才不要闷在轿子内。鹰,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答应我好不好嘛?”
  “好,娘子的话为夫的怎敢不听?”他莫可奈何地同意了。
  小妍奸诈地偷笑,谁说他吃定她了,总有一天,她非扭转情势不可!
  第五章
  斧关,属鹰堡的右翼。
  倚山而建,堡垒坚固难攻。
  驻守此地的士兵约三千人,再加上原本的居民不过五六千,小妍面对宏伟险要的群山峻岭,不禁心存敬畏。
  “鹰,这次怎么不走宛城,而要走这条山路?”她指着弯弯曲曲的小路问着,眼睛直视着前方。
  他们正走在一条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断崖的山路上。
  她怕一往下看头就晕了。
  银鹰坐在她后面,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抓着缰绳:“斧关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也是保卫鹰堡极重要的关卡。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它也是属于你的。所以,我趁这机会带你来熟悉一下环境。”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又那么高的山,真的好壮观喔!想要把这地方逛完,恐怕也要十天半个月吧!”
  “你的小脑袋里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除非有我陪着,否则,不准你随便乱逛。山里不比平地,万一遇上毒蛇猛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妍扁嘴抗议道:“我又没说不听,你当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啊!”
  “你听最好,不然,别怪我不顾你的面子,真的找来一根绳子把你拴在身边,到时可是很难看的。”
  “好嘛!好嘛!”她老大不服气地念着,她才不想被当成宠物,任他拉着到处晃呢!山风徐徐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银鹰拉拢披风,将她包在怀内:“山里风大,待会儿多加件衣裳,免得染上风寒。”
  “安啦!从小到大我身体壮得很,才不会那么倒霉--哈啾!”说时迟那时快,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就爱嘴硬,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轻触她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的症状产生。
  小妍摇摇头,贪恋他的温柔体贴,驯服地靠在他胸前。
  在他男性气息的包围下,她有些恍惚,对于银鹰是她未婚夫婿的事实,至今还令她有些不能适应。
  “怎么了?”他有点讶异她也有安静的一面。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能嫁给你为妻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一件事。”
  银鹰听了大言不惭地道:“本来就是,我这夫婿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
  “哼!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天底下就属你脸皮最厚。”
  他俯下脸借机偷香:“偏偏你就爱我这型的,对不对?快说!”
  她咯咯地笑着,拼命地闪躲者:“对啦!对啦!在你屑下面前稍微自制一点好不好?”
  “为什么要自制?我跟我的爱妻有亲密的举动可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最好早点习惯。”
  “不害臊,谁是你爱妻来着?我可还没跟你拜堂呢!”她半嗔半羞的俏模样使他按撩不住,、一只大手悄悄的抚上她的酥胸,“讨厌!你再这样,我就要大叫非礼了!”
  他乖乖地垂下手,附在她耳畔道:“等我们成亲以后,你就得好好补偿我这三个月来所受的苦,到时可别怨我把你累坏了。”
  “哈!我才不怕你呢!”她对他的威胁不以为然。
  银鹰只是一径地笑,笑她的无邪,笑她的真。
  巨大的城门为迎接银鹰一行人而敞开。
  待他们一人关,发觉道路两旁皆有士兵列队欢迎。
  小妍好奇地东张西望。
  或许是地处山区,又是偏远地带,居民的服饰较为简陋,房舍的搭建也以坚固耐用为主,丝毫没有城市的浮华。
  宇文骞和骆非各占一侧,护送着两人通过欢迎队伍。
  银鹰暗怪自己没有说明清楚,他一直不想为自己的到来而劳师动众,干扰到百姓平日的作息。
  前方矗立着一栋红砖砌成的宅子,朴实简单,门外正有一群人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驻守斧关的皋鹏皋将军,昔日是先父得力的左右手之一,为鹰堡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十六年前因为揭发一桩叛国罪,先父攉升他为镇关大将军。”
  小妍听完他的介绍,问道:“这人很了不起,是个英雄人物哕?”
  “英雄的定义又在哪里呢?谁也无法去评断,不过,皋将军的确是个大功臣。这些年来多亏有他驻守斧关,鹰堡才有今日的安定。”
  终于来到门前,银鹰勒住马,随之跨下马匹,然后小心地将小妍抱下马。
  皋鹏恭敬地从人群中出来,他年约四十五六岁,鬓角微白,租浓的双眉,黑黝的皮肤像块大黑炭,大概是经年风吹日晒的结果。
  他上前一揖,道:“臣皋鹏,见过堡主。”
  “皋卿,不必多礼。此番前来只是顺道来看看,不需要惊动其他人。”
  “堡主难得驾临斧关,老百姓都急欲一睹堡主风采,臣只是助其达成愿望罢了。”
  “也罢,来见见我的未婚妻子。这次来主要也是想让她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
  他朝小妍伸出手,“小妍,这位是皋鹏皋将军。”
  小妍拉下披风上的帽子,笑吟吟地对他福了福:“皋将军。”
  “臣皋鹏,见过--啊!”众人见他一声惊喊,整个人像受到极大的惊吓,脸上顿无血色,双眼凸出,全身直打颤。
  “你怎么了?我有那么可怕吗?”她实在很纳闷,他的表情简直像活见鬼似的。
  银鹰关切地问道:“皋卿,你不舒服吗?”
  皋鹏按住胸口,努力地吸气,他身后一名中年书生打扮的男子上前扶住他:“将军,你老毛病又犯了吗?”
  “我……是,是,臣失态,请堡主恕罪。”
  他在中年书生的眼神示意下说道。
  “皋卿公忠体国,也该多照顾身体,快扶皋将军进屋休息。”
  中年书生应了一声,搀扶着皋鹏进屋。
  银鹰等人随后而至,等他在大厅主位上坐定,皋鹏已经恢复,气色回复红润。
  “皋卿何不入内休息?不需招呼我们。”
  “臣已经没事了,老毛病,不打紧,倒是吓着了夫人,尚请夫人原谅。”
  每个人的眼光都投向坐在银鹰身边的小妍身上。
  她眨眨眼睛,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们。
  良久,她才恍然大悟:“你们在说我吗?夫人是指我吗?”
  “我的夫人除了你还有谁?”
  “人家还不习惯嘛!怎么能怪人家呢?”反正就算错了,她还是有理由辩解。
  “你哟!等一下再跟你算账。”
  他注意到方才那名中年书生,问道:“皋卿,这位是--”
  “启禀堡主,这位管子进管夫子,是臣的师爷兼参谋,学富五车,对于孙子兵法不只了若指掌,更能善加运用。”
  银鹰打量着他,或许他真如皋鹏所言;不过,此人眼神不正,缺乏一般读书人儒雅之气。
  “草民见过堡主。”
  管子进双膝一屈跪下。
  “管夫子免礼,请起。”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由他眼中瞧出他刻意地在闪避他的注视,隐藏其中明显的精明干练。
  “谢堡主。”
  他起身退至一旁。
  银鹰方待开口,便远远瞧见门口走进一名美妇。
  鲜丽的裙装更衬得她如盛开的玫瑰,纤腰轻摆,眉目含春地在婢女的护拥下迎面而来。
  小妍年纪虽小,但女性的直觉可不是没有,她老早就瞧见那女人一双眼睛明目张胆地盯在银鹰身上,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她不自觉地挺起腰迎战。
  皋鹏见小妾进门,不满她此时出现:“你怎么来了?”他轻声地质问。
  沈仙儿骄蛮地横他一眼,不去理会他,径自走向银鹰,干娇百媚地福了福:“仙儿见过堡主,堡主万福。”
  银鹰在心中叹口气,才道:“皋夫人免礼。”
  “堡主驾临斧关,是为公,还是为--“她故意拉长语调,意有所指地道,分明是存心想使人误会。
  “是为私。”
  他坦白地说道:“这次我特地带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来见识一下高山的风光,顺便来探望你们夫妻。”
  沈仙儿扫了小妍一眼,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不相信一个孩子般大的小姑娘能套牢他的心。
  “多谢堡主关心,我们夫妻俩感情十分恩爱,希望堡主与夫人也能幸福地厮守终身。”
  小妍可不觉得她是真诚地祝福,尤其是“夫人”两个字,她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是谁?跟银鹰又是什么关系呢?“谢谢皋夫人的金口,我和堡主一定会非常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