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继尧不那样想,他挺开明的,先想到了孩子的幸福,「事关太子一生幸福,怎能我们说了就算,总得他看得上眼才行。」
「孩子年纪小,不似我们经过岁月的历练,怎么看得准,当然还是要我们帮着看才好。」
「皇后,方才你才说太子年纪不小了,怎么马上又改口说年纪小,这究竟是大还是小?朕都被你弄胡涂了。」
「皇上,孩子是长大了,可在爹娘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啊。」
「说得极是,这样吧,你挑几个,也让太子挑几个,若其中有重复的,便从重复的人选中进行筛选,你说如何?」
「好,皇上怎么说,臣妾就怎做。」皇后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就等李继尧开口允诺。论势力,当然要挑相国府的千金,能有相国辅佐,将来太子的江山会更加稳固。当然威武将军府的千金也不错,手掌重兵,结了这门亲,会有人帮太子开疆拓土。
皇后的如意算盘打得十分精准,挑的对象全都能在未来为太子的江山打基础。
李新来了,他先向李继尧行大礼,「父皇找我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你母后有意让你从众家千金中挑选太子妃,你觉得如何?」
「孩儿还无意成亲。」
「说什么傻话,你年纪不小了,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我大乘江山着想,这血脉传承的责任,你该扛起了。」
「我还有几个皇弟。」他并非独子,传承的责任不该他独扛。
「那不同,你是皇家嫡长子,血脉传承自然是你的责任。你年纪不小了,此时不成亲要待何时?再说了,你那些皇弟年纪都还小,你父皇要抱皇孙,得等上多久啊?」皇后道。
早知道父皇找他来此是为了这种鸟事,他就该让龙武回报,说他喝醉了才是。
「父皇,今日是祭祀大典启幕,为的是祈求老天爷和列祖列宗保佑,实在不宜在这种重要庆典中谈论孩儿的私事。」
「你母后心急了吧。」李继尧笑着说道。
「我是心急,看别人都抱孙了,我还没个指望,怎能不心急?」
皇后哀怨了,人家说输人不输阵,皇上的几个宠妃都努力想多生几个皇子,她生不出来了,只好指望儿子替她添几个皇孙。
「母后若真喜欢孩子,我可以商请皇妹把她的小孩带至您的寝宫让您玩玩,再不够,让小侄儿在您寝宫住个几日也无妨,但就是别把期望寄托在孩儿身上。」李新认真地说着。他越说皇后是越生气,她差点就冲口说出,不是我的亲孙子,我才不稀罕!
但她打住了,可表情不是很好看,气呼呼地瞪着李新,坚决地说:「可以不在今日,似我会请皇上挑个良辰吉日,替你办个选妃仪式。」
听完,李新的脸垮了下来。
看来母后这回是玩真的!
第十章 太子拒婚引杀机(1)
祭典告一段落,李新获得了一个长假,短期内他可以不用入宫,如今他哪也不去,每天都到医馆当见习生。
「太子打算转行了吗?」他报到得太勤快了,江婉霏忍不住调侃他。
「学好了医术,我也能如你那般行走江湖不怕饿肚子。」李新笑着回应。
这些日子他突然有感,当太子是挺累人的事情,现在他挺同情父皇的,成天被束缚在皇宫里,而那是他未来的写照。
本来他对这身分赋予的压力还不至于感到太重,可自从母后殷切期盼地要替他办什么选妃仪式,他对太子这称谓的嫌弃就越来越重了。
要真可以转行,那倒也是美事一桩。
可他知道自己没选择的余地,唯有偷得这几日闲情逸致,和她朝夕相处,学学半吊子医术,想象他们是一对闲云野鹤的夫妻,只羡鸳鸯不羡仙。
包药他学了,熬药他学了,炼丹他也学了,但懂而不精,真的只是个半吊子。针灸就不能随便玩了,他不能拿人家的性命开玩笑,江婉霏也不许,她说要拿针扎人得先扎自己,扎准了,确认不出事,才能拿别人练习。
隔行如隔山,他拿着针灸看着自己的臂膀,怎么也扎不下去,感觉那针扎起来比刀子划过去还要痛。
「堂堂太子爷怕针不怕刀,传出去,老百姓不知道会怎么看待喔。」江婉霏故意笑话他。
「你敢扎自己?」他故意激她,其实他知道她敢,之前进京晕车时,她便替自己扎过针了。
但江婉霏还是用行动证明,针迅速又准确的插入了自己的合谷穴,她严肃的说:「扎针有诀窍,穴道抓准了,扎针不会痛。扎针还有分深浅,通常是不许深扎的,而且不是每倘穴道都能扎针,三两天学不来的。」
「嗯,受教了。」他不敢再闹她,认真地当个旁观者。
上山采药时,他则当起江婉霏的挑夫,她则教他认识药草。
她说:「不一定要行医,没事多长知识不是坏事,在荒郊野外被虫子晈了,随处都有药草可利用,懂了药草,命或许有得救,不懂的只怕赶不及见大夫,就先去见阎罗王了。」
「没错,还好我当时运气好,先见着了大夫,才没去见阎罗王。」李新笑说道。
「哪壷不开提哪壶。」
「我谨记你的救命之恩。」
「你已经报恩不晓得多少回,可以扯平了。」
「扯不平的。」
「又要说你的命比较尊贵,切,懒得理你!」她佯装生气,转身欲走,却因为脚下踩空,人往后仰,直接倒入李新的怀抱。
「这可是你自个投怀送抱,不能怪我喔。」李新笑着,旋了个身便把她带到树上。
不明他意,江婉霏狐疑询问:「带我上树做什么?」
「避人耳目。」
「为何要避人耳目?有人跟踪我们吗?」
「不是。」
「那为何……」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李新二度吻她,而且比上回更加热情。
谁说深吻只属于法国,这男人……上哪学来这些销魂招数?她无力招架,只能任凭索取。
一吻结束,她只能攀着他,才能免于掉落树下。
她听到心跳声狂野的扑通扑通响,却不知道究竟是属于他还是自己,脸蛋又热又红。
唉,她都答应龙武要和他保持距离了,怎么反而越靠越近?这样下去如何收尾?
「放开我,我要下去。」她开始挣扎。
「别乱动,会掉下去。」李新出言警告。
「我说我要下去!」她继续挣扎,而且更加使力,这一闹,整个人失去重心往下掉。
惨了惨了,这下子不缺胳臂断腿才怪!
她正在猜想自己的下场,李新已经在她摔至地面前接住她,一个旋身,扬起了一阵落叶,看起来不似她跌落,比较像他们在跳舞。
画面美到让江婉霏忘了刚刚摔落的恐惧,整个人被那纷飞的落叶给震傻了。
「喜欢吗?」他从她的表情猜想。
「喜欢!这就是轻功吗?再来一次可以吗?我感觉自己像鸟一样在飞翔,太厉害了!」她玩性大起,毕竟这种机会很难得,不搭飞机、不吊钢丝也可以像小鸟一样飞翔,真的很不可思议。
「那就再来一次。」
就这样,李新带着她飞了一次又一次,玩到差点忘了他们上山的目的。
李新早把挑选太子妃的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外,直到皇后派沈明来告知,三日后便是举办挑选仪式的好日子。
他当场暴怒,把沈明大骂了一顿,还要沈明回去传话给皇后,说他不会进宫挑选太子妃。
「太子殿下,那是皇上首肯的,您不进宫挑选太子妃人选就是抗旨。」
「未见圣旨到,何来抗旨之说?沈明,你是想假借圣意逼我就范是不是!」李新怒声质问。
这可把沈明吓坏了,他忙跪地直呼冤枉,「殿下圣明,奴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借圣意啊!」
「回去传话,说我不同意,谁也不能逼我。」
「是。」
沈明就这么回宫了。
话传到皇后耳中,可把她气炸了,「好个太子,对本宫这母亲的话都不听了,连皇上首肯的事情都想违逆,真是大逆不道!」
沈明很委屈的说:「太子殿下说无圣旨就不算数,娘娘您说这怎么办才好?都已经通知所有参加的仕女了……」
「当然要如期举行挑选太子妃的仪式。」
「可是圣上没有下旨,只怕太子殿下不会就范。」
「他要圣旨,我就去请圣旨给他,移驾御书房。」
为了让李新就范,皇后决定出狠招,她找上正在看奏折的李继尧,一开始就使出了哀兵政策,哭哭啼啼的直嚷着,「这该如何是好啊?」
「皇后究竟为何事如此伤心?说出来让朕听听,朕替你做主。」
「家丑不可外扬,皇上可否先支开闲杂人等?」
「都退下。」李继尧支退了众人才又开口,「好了,究竟何事,你倒是说说。」
皇后把李新和江婉霏的事情给抖了出来,但她怕皇上动怒,还说办选妃是为了导正太子不正常的行径,想以此说服李继尧下旨命令李新进宫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