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买来吃!」他牵着她走过大街,买了一串。
「你不要?我好久没看到有人卖,没想到这里有。」
「我不喜欢酸的东西。」他笑着递给她。
「怎么会酸?」她马上咬了一粒。「哇,好酸!」一张小脸全皱在一起了。
「里面的小梨子是什么?怎么不是小蕃茄?」
「那叫山植。你们那里卖的是小蕃茄?」
她点头,想吐掉又不好意思,吃进去又太酸,正不知如何是好……
「有多酸?」他靠近她的脸问。「酸到口角发疼?」
她还没回答,就看到他低俯下来,在大庭广众、人群纷扰的大街上吻她了。
她吓得手上的糖葫芦都掉了,一张脸也红得像糖葫芦。
他满意的微笑后退,弯腰捡起糖葫芦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伸手拉住抗拒的小手,继续往前走。
她的头低得不能再低,简直是用头顶在看路了。
他爱怜的用手臂护住她的肩膀,带她挤过人群,来到旁边一条小巷。
「要不要吐掉?」他把手放在她的下巴前。
「早被你吓得吞进去了。」她抬头瞪他。
「对不起。」他露齿而笑。
「你是故意的!你这个大坏蛋,没安好心眼,利用我破除你的谣言。」
他把双手放在墙上,将她圈在自己的胸膛里。
「我不是利用妳,我只是在宣告我的所有权。」
「可恶!」她一脸生气。「你这样三番两次偷袭我……」
「那我还给妳!」
「喂!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已经很配合你了,你还想欺负我?」
「那妳把这个吻要回去好了,这样就公平,谁也没占谁便宜。」
她抵住他的胸膛,「别闹了,你当女人时已经让人招架不住,现在当男人了上速是不改捉弄人的脾气。」
他放柔语气,「上辈子我若不作弄妳,妳根本不理我;而现在我若不提醒妳,让妳知道我对妳的感觉,妳就会离开我。」
他还是很没安全感……她想。
「妳到底要不要讨回去?再不动,我就要还给妳了……」
她连忙挡住他往下俯的脸,「别乱来,别人会看笑话的!」
「这儿是往后头的送货巷,平常不会有人走进来的,快点!」
这人和那只猪课长有什么两样?都是不看时间、不看地点就想吻人的坏蛋。
但是……为什么自己却不讨厌?为什么不也给他一拳?
是怜悯吧?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想吻他。
她的手指抚上他美型的眉,轻轻的合上他的眼皮,然后来到线条分明的薄唇。
她的指腹缓缓抚过他的上唇和下唇,感受柔细的肤质。
这张脸,是自己上辈子的脸,那为什么还会喜欢它?
是喜欢里头的灵魂吗?
她踞起脚尖,慢慢的靠近这张闭着眼睛的脸。
暖暖的气息吹拂上他的唇,引起他全身紧张的期待,他好想抱住她……
「别动!你动了,我就不要了。」她轻声说。
他僵住,只能把平放在墙上的手掌抡握成拳,硬着。
终于,她靠上他的唇瓣……
她用滑嫩如丝的唇瓣,慢慢的、轻轻的,从右边的嘴角抚摩到左边,再从左边到右边,就这样,没有压迫、没有黏腻的,来回轻触……
明旭觉得自己快酥软倒地了!
她用这样笨拙的方式来吻他,不,这不叫吻,这叫作……唇触,用她小小一点点的唇瓣,接触他的唇,他却感觉像被她吻遍全身,所有的肌肤全部失控着火!
「喔……」他呻吟出声,拳头上的关节全都变白。
「你……你不舒服吗?」
他大口的吸气、吐气,没回答她。
她看着他通红的脸和僵硬如铁的妥势,以为自己做错了,害羞的低下头,抱住他。
「不要,不要抱我!」他表情痛苦。
「怎么了?」她不解。
等了好一会,他才放下撑着的手臂,转身靠着墙壁。
「这时候,我就好希望妳还记得上辈子的事,这样妳就会明白我怎么了。」他喘气。「见到现在的妳之后,我才明白上辈子的妳有多不凡,竟然能抗拒这种欲望,转身离去,这种自制让人好痛苦啊!」
她听懂了,一张脸也跟着红了。
「想到上辈子我一直处心积虑挑逗妳,我就很惭愧,能咬着牙离开心爱的人,这种意志力简直是圣人才有!难怪妳会深信不疑我陷害妳的把戏,没有一个男人相信自己在酒醉之后还有这种控制力。」
他转过身面对她,「嫁给我,我要和妳终成眷属!我要和妳一起品尝七情六欲,快乐悲伤共同分享。我要随时能亲妳、抱妳、感觉妳的体温,知道妳每夜都在我的身边安眠。我们一同呼吸、一同心跳、一同到老。嫁给我,给我妳的手,让我牢牢的握住。我求妳!」
她愕然的看着他。
「我的个性急躁,无法忍耐,不像妳温和稳重,对于这具男人的躯体,无法像妳控制得那么好,所以请妳嫁给我……」
「我……我……还没爱……爱上你。」她低下头说。
他的眼睛露出悲伤的眸光。
「我……我不要因为欲望而嫁给你。我知道你是因为爱亦谦,而对是他来投胎的我有欲望,不是纯粹只有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但我不是,我必须先爱上你,才会对你有欲望,你答应我要给我时间的。」
他垂下头半晌,才说:「这时的我,就好恨妳的缜密心思,说得我体无完肤,还自觉下流。」
她心疼的伸手摸他的脸颊,「不是,我不是这意思,也不是故意要吊你胃口,你总得留些时间给我来了解你,也让你了解我。我答应你,会留在你身边多些时间,这样好不好?」
「多久?」
「我按照原来计画回台北,然后过一个月,我再请今年的特休二个星期来北京看你。」
「不行!我不能再忍受和妳分开那么久,而且我也没有身分可以申请去台湾看妳。」
「手机很方便啊,也可以透过网路天天连络。」
他凝视着她,「妳的工作对妳很重要吗?妳别生气,我没有冒犯妳、瞧不起妳的工作的意思,我只是想,如果妳能在这儿找个工作的话,我们比较有机会相处。」
「那你为什么不辞掉你的工作,到台湾找一份工作?」
他的眼睛亮起来。「可以啊!不过妳必须先嫁给我,我才能以大陆配偶人士申请入台,否则我是不被你们政府允许入台的。」
「你找过资料了?」
「是的。妳在医院时,我就把这一切都查清楚了。」
「你可真是一点时间都没浪费。」
「当然。我们已经分离一百多年,怎么可以再浪费!」
「不是只有二十几年?」
他拉过她的肩膀,让她也靠着墙。「妳想想看八国联军是在一九OO年,现在是二OO五年,不正好是一百零五年?」
没错……她想了一下,感觉像几天前的事,居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好了,妳的答案是什么?」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工作。「我的工作只是会计部的一员,是不怎么重要,也不怎么有趣,但是至少我熟悉那里的环境。」
「那还犹豫什么,到这儿找份妳喜欢的工作,不是比较有趣?中国正在起飞,这儿会有很多机会的。」
她低下头去,「你让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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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芷原本要帮纪萱买件精工细绣的旗袍,也给亦谦买套长袍马褂,可是被明旭拒绝。
「没办法给他们穿的。妳要实际点,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有可能什么化为尘土了,怎么穿?」他情绪低落的挥手。
自从决定要去将他们两人合葬后,二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最后他们买了二块小锦被,和装骨头的木箱。
明旭借了辆工程车,载着她,选了星期一休园日,来到恭王府。
车子在入口处停下来,守卫人员一看是他,马上替他将铁门打开。
「明先生,今天没休息还来看工程?」
「是的。二天前在花园附近发现一具年代久远的骨骸,趁今天来收拾,免得惊吓到游客。」
警卫变了脸,连声答道:「那可不!是应该是应该。」
「我带了朋友来帮忙,还是你们有多的人手可以帮我,让她在这儿等我?」
警卫听他这一问,赶忙说:「没问题,她可以进去的,没问题。」
就这样,他们顺利开车来到假山附近。
「妳在车上等我,告诉我地方就可以,我先去将我……将纪萱的骨骸带上来,再去挖亦谦的。」
她默默的摇头,打开车门下去。
他们拿着东西,安静的走到假山里,站在非常明显的目标对面。
明旭在突起的石块上压,左二右七,一阵轻微的「答」声,现出一道缝隙,用力一推,出现了一个黝黑的大洞。
他打开手电筒,往下照,看到几阶楼梯,正要往下走,成芷拉住他的袖子。
「我下去就好,你在上面等我。」
他不赞同。「不可以,下面那么暗,况且……纪萱一定不好看的。」
她突然流下眼泪,连她自己都很惊讶。
「嗯……明旭,不知怎么,我不希望你下去,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我一个人下去就好。里面不会很暗的,你看你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