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遇上了,谁也逃不掉那旖旎多情的诱惑。
他缓缓欺身上前,似是犹豫,又似是珍惜,带著更多的小心翼翼。
他眼波中绽著深沉的爱意,眼中透著悸动的情意。
像是过了许久,他冰冷的双唇覆上她同样冰冷的唇办,却不可思议地温暖了两人。
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不断萦绕。
初尝人事的两人显得生涩不安,但那吻却又是如此甜蜜醉人。
她微吸一口气,引领他更深入的侵略。
略显生涩笨拙的舌尖采入她唇齿问,送入他清傲绝冷的气息,与她缠绕不清地缠绵著,品味著她馨香的芬芳。
过了许久,直到最後一丝空气也被消耗殆尽,两人才放开彼此。
浓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气之中,这才发觉彼此竞忘情到连呼吸也忘记了。
两人羞涩地望著彼此,像是无法置信彼此问的渴望竟是如此浓烈,又像是羞窘得无法开口。
「我……」殷胤翱欲开口。
修长的指尖轻按住他的唇办,阻止他的言语。
她轻轻朝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浓甜的笑意。
他心中一动,宠溺地把眼前的人儿拥进怀中。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此时此刻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感受到爱与被爱的幸福。
朝晖把相依相偎的两人身影拉得很长……
只管幸福,哪管他人哭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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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幸福是会遭神妒忌的,也许是因为神一生寂寞,所以才容不得他人幸福,乐此不疲地拆散有情人吧!
阴谋正秘密地进行著——
阮婕妤只感到如坠梦中,轻飘飘的风,像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
她蓦然睁开眼,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脚下一片软绵,像踩著一大堆棉花。
远处赫然站著一名女子,黑衣黑发,带著神秘且妖娆的气息。
「是谁?」她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轻怱的,怀疑的声音。
女子转过身来,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她就那么快、那么迅速地来到她的面前。
萨噶达娃!
「才二个月不见,就忘了我了?」她阴险诡异地笑著。
她不置可否地望著她,代表默认。
「真不愧是爱得惊心动魄、旁若无人啊!」她阴狂地笑著。
她微微一扬眉。「你说话还是这么爱绕圈子。」
「你打算好怎么取得香薷明珠了吗?」她似是没有听到,自顾自地问著。
阮婕妤不禁打了个寒颤,与殷胤翱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快乐得忘了她们的约定。
纵然是这般,但她没必要将不安在萨噶达娃面前表现出来。
「还有四个月,不是吗?」她脸上流露出悠然不迫的神情。
「最近你找些时日到我这儿来一趟。」萨噶达娃没有追问下去,倒是冷不防地冒出一句与约定不相干的话。
「为何?」她挑眉问。
「我要给你看些东西,总之,你来了就知道了。」她微微一顿,用不容反驳的口气道:「你不可以不来,若是不来,就代表你放弃了,知道吗?」
阮婕妤双唇微微蠕动,欲言又止。
「我会等你,一个月之内,你必定要来此一趟。」
撂下话,萨噶达娃的影像渐渐散去。
下一刻,阮婕妤如坠地面。
她霍地睁开眼,发现已是旭日初升之际。
刚才发生的一切恍若作梦,感觉却又那么真实。
她轻轻下了床杨。
筱裳呢?她望著空空的床位若有所思。
她已经接连几日未看到她……
算了,哪管得了这么多事?
眼下最令她感到困扰的,是该如何取得香薷明珠。
怎样开口敦他舍去长生不死,甘愿做一名平凡人?
若是这般刻骨铭心的爱情敌不过长生的诱惑,敦她情何以堪?
她怕这只是她要来的温柔,而不是真爱。
她输不起,输不起整颗心!
没有爱过的人,永远不明白害怕失去的感觉,那是怎样的恐惧与悲哀啊!
烦扰的思绪使她的意识一而再、再而三地混乱著。
梦中,他那渴求永生的狰狞面孔似乎就在她眼前,宣告爱情的逝去。
这梦,是不是事实的前兆?暗示著她现在的幸福只是太阳下七彩炫丽的气泡。
一旦泡泡破灭,人心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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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你总是心神不宁。」殷胤翱放下手中的毛笔。
「是吗?」阮婕妤摇头。「我……」
话末说完,便已被一阵重重的敲门声打断。
殷胤翱微微蹙眉,但仍然上前去开门。
门一开,猝不及防地,一道苗条的人影因木门的突然打开而重重摔到地上。
一看见来人,殷胤翱眉头不禁锁得更深。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殷胤翱淡淡地说,却掩饰不了语气中的厌恶。
阮婕妤转过头来,直直地望著地上的人儿。
只见阮筱裳踉踉呛舱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满足不堪的污泥与泪痕。
「婕妤。」她没有望向殷胤翱,而是对著阮婕妤说话,声音沙哑而疲惫。
「出去。」阮婕妤轻声说道,似乎不是在赶人出去,而是像在商量一件什么事,温和而轻柔。
「我……」她略略张嘴,尴尬得说不出话。
「我说了,出去。」阮婕妤冷声道,这回带有几分不耐烦。
「原谅我!」阮筱裳突然往地上重重一跪,登时泪如雨下。
阮婕妤身子微微一颤。
她是何等骄傲的人,而今却为了得到她的原谅而下跪,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现在才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殷胤翱漠然地谴责。
阮筱裳没有答话,只是不停地流泪,似足要把一生的泪水流光才罢休。
饶是如此,她仍旧看著阮婕妤,眼中尽是愧疚。
阮婕妤轻轻别开头,索性闭上双眼。
这一切都是圈套!她试著说服自己,不去理会阮筱裳。
「我知道我不应该奢求你的原谅……是我伤你太多。」她无力地垂下头。
阮婕妤背对著她。
她不能心软,难道她这么简单的请求,就可以抵销所有她做过的一切吗?
「但是,我还是要跪在这里,因为我想得到你的原谅。」她双手支地,泣不成声。「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我……不要失去我唯一的亲人,我伤你太多太多……对不起……」
曾经有多少次,她望著这个称之为姐姐的人,希望从她的身上找到一点亲人的感觉。
曾经有多少次,她以不可置信的神情望著她的所作所为,换得的,却是她嘲弄的笑容。
当时的她只感到痛心。
其实,只要当时她肯说一句对不起,她就会原谅她,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如今,她早已心灰意冷。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拼命睁大双眼,阻止泫然欲滴的泪水。
「我们终究是血脉相连……只要你原谅我,我会弥补你受的苦……我会……」
「不。」阮婕妤感到喉咙一片火辣。「正因为我们血脉相连,所以我绝不原谅你!」
若是让不相千的人这样对待,或许她并不会伤得如此重。
但,阮筱裳不同,她曾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然而,希望一次次的粉碎,那是撕心裂肺的痛……痛到……已然麻木!
当时没有杀她,已是一个错误。她还没有笨到要重蹈覆辙!
「好,我走。」阮筱裳绝望地说。「如果这样做,你会快乐的话。」
阮婕妤没有说话。
阮筱裳勉强站起身。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殷胤翱,望著她惨白的脸色,没有任何动作。
这件事,他没有权利插手。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像是失魂般,阮筱裳如破碎的布娃娃,蓦然倒地。
「筱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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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暮云靉叇,笼罩著黑夜,迷乱著心神。
一灯如豆,床上人儿紧抿双唇,脸色惨白得不似人。
「她是几天几夜餐风宿露,所以才体力透支,以致昏倒。」大夫抚著花白的胡须缓缓地道。「待老夫开几帖安神养身的药,服用後,再过几日便可完全康复。」
「大夫慢走。」殷胤翱拿著几两碎银朝大夫手中塞去。
「好说,好说。」大夫呵呵笑道。
送走大夫後,殷胤翱再度回到床边。
「我应该原谅她吗?」阮婕妤坐在床边,望著昏睡的阮筱裳。
「我不知道,只有你能决定。」殷胤翱搭上她的肩。「如果你不恨了,那就原谅她吧。」
不恨了?「说不恨她是假的,可我并不想恨她。事实上,我一直念著这份亲情,但……」她轻叹一口气。「我不是神,我没有善良到可以就这么原谅她而不计较,我没有那种胸襟,也没有那种气度……不,不要叫我不恨她,我会动摇,我真的会动摇。我知道自己也许并不那么恨她,但是我真的很怕,很怕……」她摇著头,像想甩掉什么。「我怕我原谅了她,她又会来伤害我,我已经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