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让你表现的机会的。我昨天在院子里扫落叶的时候隐约看到一条会动的绳子游进草丛里,但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一时没看清楚是雨伞节还是珊瑚蛇……」
「你又在吓唬我了。这里又不是南美洲,那来的珊瑚蛇?」
「你挺有研究的嘛!我有看到几条蚯蚓倒是真的,蚯蚓你不怕吧?」
「我所有的弱点也就只有那一样,偏偏让你晓得了,每一回都要拿来取笑我。」
「这要怪谁?是谁故意拿连自己都怕得要命的东西来吓我?这叫自作自受,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你先看看我带来的DVD。」
方为若打开盒子。「候麦的春夏秋冬四部曲!这个不大好找吧?」
「我拜托法国的朋友帮我寄来的。」
「谢谢,我很喜欢。」
「吃过饭我陪你看。」
「拿你的鼾声当配乐?谢了,我可不敢这样虐待你。」方为若知道他不喜欢看文艺片。看「铁达尼号」的时候,他会一边评论:烟冒的方向对不对?人在冰冷的海水中可以存活多久?看「似曾相识」时,他的疑问变成:那只手表到底哪里来的?天啊!
「那我们下午骑机车出去兜风?今天没什么太阳,天气凉爽,又没有下雨,最适合兜风了。」他兴致勃勃的说着。
「好啊!」面对一张明朗的笑脸,任何反对的答案都无法在她脑海中存活,不管他的提议是什么。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他是一个职业伴游,而且还是非常杰出又尽职的一个,自然非常擅长安排娱乐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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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那部重型机车说不上是什么香车,也很有点年纪,更不是什么哈雷或BMW之类昂贵的名车,但是保养得很好。
「我的车子很美吧?」他得意的炫耀着,把一顶粉红色的安全帽拿给她。
方为若伸手接了过来。「擦得很干净,闪闪发亮。」她把安全帽子戴上,笨拙的扣着带子。
「当然啦,」黎曙天轻轻抓下她的手,帮她把带子扣好,「对于我喜欢的,我一定会把它照顾得很好。上车啊,我猜你从来没坐过机车,要抱紧一点,免得摔下来。」
方为若有点犹豫,只是把手松松的搁在他腰上;车子一发动,虽然开始时速度很慢,她却渐渐的愈抓愈紧,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紧贴在他背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一出了城市,速度愈来愈快,她的视线中是一片湛蓝的海洋。远远的,看见一艘白色的船贴在海洋的边缘,一动也不动,像是风景明信片。公路旁的野草在疾风中弯下腰,然后像是凝固了。他的车似乎要载着两人前往天涯海角。
她在狂风中微笑着,双手把他环得更紧,此刻一点也不在乎他们要上哪儿了……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公路旁的小路往上走,盖了一座凉亭,居高临下,俯视万顷碧波。黎曙天停好车子,牵着她的手走上凉亭,在石凳上坐下。天气阴阴的,下一点雨也不错,这是个赏雨的好地方。她心里想着,不知不觉的说出口。
黎曙天低笑出声。「那可不大妙了,我们会变成落汤鸡的。不过既然你喜欢,我们就来求雨吧,天灵灵,地灵灵……」
咒语还没念完,忽然听见屋瓦上像是炒豆子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
方为若喷笑出声。「哇!真是太厉害了。你是张天师的后代吗?」
「我是黎天师的后代……」他得意的说着,「糟糕,雨衣放在车上了……」得意的神情变成苦笑。
「没关系,说不定雨很快就停了。」方为若安慰道。
似乎要跟她的话作对似,雨愈下愈急,四周的风景被重重的雨幕遮住,渐渐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雨水飞喷进来,连边缘的椅子都被打湿,没办法坐人了。
「坐这边。」黎曙天一把将她抱上亭心的石桌坐好,避开肆虐的雨水。「唉,我忘了看气象报告。你冷不冷?」
方为若摇摇头,「我没那么娇弱。」她扯下发带,从口袋中取出一柄小发梳梳着。黎曙天习惯性的接手,开始从发尾慢慢帮她梳理着长发,未了,用发带扎好,又流连轻抚了几下,她的颈项柔白细腻,让人恨不得低头舔上几口……
「饿不饿?」他倒是满饿的……
「吃过午饭才多久?你饿了吗?」
黎曙天跃上石桌,紧贴在她身边坐下。「你真的不冷吗?最近感冒很流行,一定要特别小心。」他办公室里已经有三个人挂了病号。
「我很少出门,不大可能被传染。」
「雨好像一时半刻停不了了。」
「这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我有一个好主意。我们搬到撒哈拉沙漠去定居,在那里占地为王,随便喊两句话,就可以把一大片沙漠变成绿洲。」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想当阿拉伯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
「开什么玩笑!我可没那本事。两个老婆架都吵不完了。你放心好了,我是不多不少,一个老婆刚刚好。」
「关我什么事?哪轮得到我放不放心?」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不是很在乎我娶四个老婆吗?」
「只要你别娶一次老婆就跟我讨一次大红包,你高兴娶一打也没我的事。」
「还骗我一点也不冷。听你说话,真让人冷到骨髓里头去了。」他忧心的望了一眼愈来愈大的雨势。单独待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两人世界当然很有情调,可万一大雨要是下到天黑都不停呢?现在天色就已经黑得不像话了,他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感到一阵阵寒意,何况是小方呢。她嘴上不说,一定也是冷得受不了。他把手环住她的肩,让她的上身贴在自己胸前,一边在她耳边解释着:「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真的满冷的,这样可以互相取暖。」
方为若没有挣扎,柔顺的贴着他柔软的棉衫。他说的没错,这样的确暖和多了。她可以听见他胸腔有力的心跳,给她十足的安全感;鼻间有雨水的味道,和一种她不会形容的暖暖气息。她迷恋的深吸了一口,只盼着这场雨一直一直下着,永远不要停……
「咒语真的不可以随便念……」他看了一眼手表。他们头顶上虽然有一小片屋顶,但空气中浓浓的水气仍然让他们的发间和衣衫尽是湿意。这场雨不可能指望它短时间内会停了。不走是不行了,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吧。
「小方,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把车上的雨衣拿过来。」
「雨好大,你会淋成落汤鸡……」
「没关系,我跑过去,来回用不着三分钟,你等我。」
也没别的办法了,方为若只好点点头,看着他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雨幕中,一下子就看不见身影了。凉亭中少了他,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更冷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掌搓揉着双臂。
一会儿之后,他冲进凉亭中,浑身像是在水里泡过,手里拿了两套黄色的雨衣。
「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他苦笑着把小件的雨衣拿给她。「穿上雨衣,至少可以挡风。」
「你要不要把上衣脱下来稍微拧干再穿上?都在滴水了。」
黎曙天正有此意,三两下脱掉上衣拧了几下,胡乱往光着的上身抹了抹,再擦擦头发,尽可能让自己在她面前别太狼狈。
方为若不好意思盯着他看,略微不自在的转开头,眼角不可避免的瞄到几眼他健壮的胸肌。他老爱夸说自己是个运动健将,从身材来看是挺有本钱的。这人乎日不是常上健身房,就是在建筑工地当工人。
黎曙天再拧了几下衣服,抖了抖,打算把它穿回去,一回头看见她似乎有点手足无措的呆愣着。「怎么啦?」他故意捉弄着,「看我看傻了?真是秀色可餐,对不对?」
方为若虽然被他说得脸红,还是不甘示弱的回答:「我不吃白切五花肉。」
「什么五花肉?太侮辱人了。你摸摸看,每一寸都是结结实实的肌肉。」
方为若可不上他的当。「和蛇肉吃起来很像的那种鸡肉吗?鸡肉一定比不上蛇肉结实。」
「唉,你这女人最会踩我痛脚。」
「那你赶快祈祷下辈子变成蛇类,就不会被我踩着痛脚了。」
「开玩笑!我再投胎十次也不可能变成冷血动物。」他直盯着她巧笑倩兮的小脸,冰冷的肌肤底下,血管中像是有沸腾的热血在涌动,连寒意都蒸发了。
愈来愈暗淡的光线中,仍可以看见他麦色的胸膛残留着水珠,她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手怕递给他。「手帕是干的,你拿去擦。」
黎曙天依言接了过来,再把上身擦了一遍。索性不穿上衣了,直接把雨衣套上。
她几乎是失望的看着宽大的雨衣掩住他结实的胸膛,终于了解为什么会有女人喜欢上酒吧观赏猛男脱衣秀了。阿黎不知有没有在那种地方表演过?她心中暗暗猜测,一边把雨衣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