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呜!”
脚上的纱布早就因为大雨的关系淋湿了,手指抓紧了高墙,指尖都泛白了也不松手,奋力地大甩自己的腿,好不容易使得自己三分之二的身体全部达到高墙的另外一端,再加点油,她就可以平安地抵达龙采刚家的草地上……
“不要动!”
在她快要安全落地的时候,突然从角落传出了一个威吓的声音。
真是好大的胆子!
龙采刚的碓曾经听说过在自然灾害期间会有偷儿趁火打劫,可是从来没想到,这等事儿真的落到自己的头上!
瞧这小偷还挺大胆的,居然可以躲过四道警卫岗哨,一路冲撞到此准备大干一票,瞧!他背著一个好大的背包。这分明就是想要大捞一笔,还会有甚麽想法?
幸好自己已经习惯了外出查看四周的时候必带棒球棒防身,只见这会儿龙采刚手拿著球棒,一面撑著伞。警戒万分地看着‘黏’在墙上,要下下不来,要上上不去的白崇情。
“……你给我下来。”他的声音听来冷漠而带著杀气,“别想要耍甚麽花招,我手上这根球棒,可以把你的脑袋马上打成破南瓜。”
“我、我不是甚麽小偷!”老天爷!这声音听起来就知道是那个粗鲁男龙采刚的声音,而且根明显的,自己已经被他当成了居心不良的小偷!
“刮大风下大雨的,好端端的大门不走,你非得要鬼鬼祟祟地翻墙过来,你不是小偷的话你要做甚麽?”
“我、我是来给你送餐的……”
呜……呜!白崇情觉得自己好委屈啊!明明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得已才替这个粗鲁的工作狂送饭菜就近照顾,没想到按电铃没人理,结果爬墙进去却落得被人误解的下场!
“送餐?”他皴起剑眉,他根确定自己在吃药以前没有打电话要外送服务。
“你是哪间餐厅的?我可没有打电话说要外迭。”
“不是啦!是董事长派我来送晚餐给你的!”她扬起自己雨水与灰尘交错的小脸,恳切地说着:“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白崇莲!那个职前训练被你救起来的新人!”
“白崇莲?”
龙采刚很快地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终於想起那张小脸跟故事,他缓和了语气,“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新……”
“轰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闪电突然在天空之中闪过,雷鸣声坠击高墙,差点击中了趴在高墙边的白崇情!
“啊……”她发出了一声尖叫,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松了手,一个松脱,居然就这麽往下掉去!
那一抹闪电意外造成的伤害可不只这些,只见原本路灯还闪耀,下一秒却全部熄灭,整个视线黑成了一片!
“小心!”
情急之下,龙采刚丢了伞,也丢了球棒,直奔印象中她落下的草皮上……
猛然地身体重击龙采刚的手臂,他感觉出来她的身体安全地被他接住了,他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她真是受够了!
一种委屈的感觉从心里缓缓窜起,不想还好,一想,逼得她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个混账东西!都是你这个衰神带衰我!”
“甚麽我带衰你?讲话凭良心啊!”
这些天来的委屈让她化愤怒为实际行动,十指握拳,往龙采刚的肩膀上打去,“都是你!我只是想要好好替姐姐做这一份工作,默默无名地生活,要不是你鸡婆,我还可以说我被狗咬放公伤假;你不带我去医务室,就不会出现毁损公物的过失,如果没有你生病,老板怎麽会施压要我来照顾你还被你误认成贼……”
“你说你代替你姐姐?”
糟糕!
她一时火气太大、口不择言,居然把自己的秘密也给说出来
“轰隆……”
又再一次的雷声大响,另外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白崇情彷佛置身在电影小说情节中而,她,正在演出羊人虎口的镜头!
第三章
外面,无月,风大,雨大,雷电交加。
里面,无灯,有烛,泪汪汪,外加七上八下。
龙采刚找出了屋里备用的几根腊烛,火柴一挥,瞬时原本昏暗的室内重新又有了一丝光芒。
打开白崇情费尽千辛万苦背来的保温锅,里面的美味菜肴早就因为这样摇晃成一锅粥。
她精心制作、细熬三个小时的鲔鱼芹菜小米粥,还有跟刘一闻硬挖来的陈年桃园大溪酱瓜、枸杞当归大补鸡汤、清脆爽口的当令炒青蔬,就这麽一摔,全部五族融合去也。
“呜呜……呜呜……”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只见房间的一角摊着白崇情的肮脏衣裳,一点小小的烛光晕出了柔和的光芒,也照出了白崇情发抖抽泣的小小身子。
她小脸上泪痕满布,里著一件白色过大的男用浴衣,坐在软皮沙发上,身旁的一盒面纸早就被揉成了一堆花纸团,抽抽搭搭的模样叫人好不怜惜。
龙采刚头痛,震惊和意外接连到来,他是身经百战没有错,也经过大风大浪,可是当他知道眼前这个世仇的新进人员是个代姐从工的苦命女孩,就不晓得是该破口大骂她的瞒天过海,还是该感谢她冒著生命危险送菜饭来?
完蛋了!
她的假扮计划在这个节骨眼上全部破功!而且好死不死地,还是给死对头的顶头上司看到!
这下子真的完蛋了!她那躺在医院的姐姐、对她抱著满怀希望的爸爸……这下子全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搞砸……白崇情越想越伤心,一滴一滴悲伤的泪水怎样也止不住,就这麽无止境地奔流。
她的小脑袋里一直编织着之後可能会遇到的可怕遭遇,这个可怕的粗鲁男可是企划部的死对头头子呢!
现在这小辫子被他抓住,下一步他根有可能会打电话给董事长、联络开发部那群可怕的野蛮男人,然後自己就会因为欺瞒的事情真相败露而被赶出伽玛制药……
“沙……”
她听到龙采刚移动的声音,连忙台起头来,只见龙采刚拿着腊烛缓缓地走向外面� �
难道他真的这麽迫不急待要打电话给董事长?
白崇情情急之下,连忙站起,顾不得自己现在只穿著单薄的浴衣,一跛一跛地往前,“你别走!你别走!”
一想到那些可怕的景象将会一一实现,白崇情连忙说著:“我求求你!别告诉董事长我是冒牌的白崇莲……求求你……留我一条生路……你要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求求你别这麽狠心啊!我姐姐住院,我爸爸老了没办法工作,所以我才冒著生命危险假冒我姐……啊!”
只见白崇情原本就不稳的脚步恰好一脚踩中了自个儿浴袍的一角,重心不稳的她立刻往前倒去……
“……你急些甚麽?”
耳畔传来的是能采刚低沈的声音。地往下坠的身体恰好又让回过头的他接个正著。
碰碰,碰碰。
她接触到龙采刚微热的体温,还有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叫人的心跳也跟着起伏不定。
平常除了她的父亲跟姐姐之外,她很少跟男人有过这麽近的接触,跟刘一闻也不过是称兄道弟的朋友,搭个肩或是击个掌就已经算是极限了,没有想到今天遇上了龙采刚,她居然数度让他拥人怀中……
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吗?
不同於自己的身体,有些强壮,古铜色的肌肤透著一种健美的阳刚气息,一张俊脸在摇曳的烛火之中跟自己如此靠近,那双深色的瞳像是要看穿她心里的慌张一样,近到她几乎可以闻得到他呼出的气……
她怎麽这麽爱跌倒?
当他再度接住她,龙采刚这才明白一个女人的身体有多麽的轻盈柔弱。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身体麽?
龙采刚的记忆之中,早就已经忘记了异性该有的模样。也许是因为自己替自己封印了关於爱情的所有记忆,所以就连这样的接触都感到陌生。
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有着令男人着迷的好身材,他有时会怕是不是自个儿的手劲太重?就怕这麽一抱折断了怀里的细腰,仔细一看,在微弱的烛火之中,她有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大而清澈,这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眼睛,那是一种太过纯洁的象徵,红红的鼻头跟粉嫩的双颊上阡陌交错的泪痕,紧咬着粉唇不发一语,她的眼神让人不禁想要尽全力保护她……
他转身过去拿个乾净的纱布,想要叫她换下淋湿的脚上狗咬的伤口,她却像只被抛弃的猫儿,一步也不能离开他似的跟过来……
他是怎麽了?
这些想法令龙采刚自己大吃一惊,为甚麽对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会出现以工这些不该有的想法?难道他的内心对情感还有一丝向往,所以才会有这些念头发生?
不行,当年他已经发过誓,绝对不会再步上同样的可怕过程
“我求求你别说出去!”
就在龙采刚还在思考紊乱的同时,白崇情却已经先一步说了话,只见她的小手紧抓着他的领口不放,一副馨香的身子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越来越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