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玩起酒拳,拼的是40%的高浓度。飘雪也被众人推推拉拉之下玩了起来。看他连眉毛也不挑的吞了两三杯。
而来,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等我回覆了思想,我已经一把站了起来,火冒三丈的冲到夏飘雪前面,一把抓过了他手上的酒。“你够了没?”我听到我自己这样大喊。
店里的人吓了一跳。大家都一副你们怎么认识的脸。
飘雪似乎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个举动,他先是看了看空了的手,然后缓缓抬起头。气氛很僵,看得出来有人想说话,却没人敢开口。因为飘雪的脸真的很臭。我想是由史以来最臭的一次。
就在老板想起来打圆场的时候,夏飘雪猛然起身,抓住了我的手,我一个没握好,酒瓶摔到桌上,酒洒了一地。然后就在众人还来不及说话之前,我被他半拉半拖的揣出了PUB。
他的力道大到吓人,一点也不像第一次抓住我那样轻,仿佛要把我手扭断一样。我歪歪倒倒的给他拉著走,一路上还撞到了几个桌角,痛的我眼泪都挤出来。
“你放开我啦。”我试著板起脚,想阻止他。但是他力气实在太大了,挣扎没两下,就被他拖到了门外来到停车场。
来到他车子前,开了车门,他火大的把我扔了进去,自己回到驾驶座。啪啪两声,门被他给锁上,当然,我不用试也知道没他解开设定,这下子我是绝对开不了门了。
我看了自己红了一大圈的手腕,有点害怕的回头看夏飘雪。
他两只手握紧在方向盘上,手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隐约还可以看到他在颤抖。他闭著眼睛,靠在车背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看得出来他现在一定很生气。很、火、大。
我当然也不怕他会掐死我还是怎样,但是就是控制不了的开始发抖。
其实这种沉默的状态不久,顶多过了三十秒,我却觉得好像有十几世纪那样的长久,他终于放开握在方向盘的手,要不是我清楚不可能,我简直怀疑那方向盘凹了洞。
“你到底想怎样?”他转头,用手揉著眉心,火大又无奈的问我。
我发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逼不出声音。只是瞪著他瞧,他的轮廓越来越模糊。
“你这样跟著我要干嘛?连我工作的地方都混进来?”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咬牙切齿,夏飘雪正示范著。
“我…我…我又不知道,你,你在那,里工作。”我结巴,有点委屈的说。我也不愿意啊。鬼知道你怎么也在那里工作?
“好。”他拼命的吸气吐气,看起来有点恐怖。“你说,你到底想怎样?可怜我?讨好我?还是想勾引我?”
我拼命摇头,一直摇头。只觉得很委屈,委屈个什么也说不上来。
“你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吧?我好好的生活,你为什么要来搅?”他口气依然很恐怖,用那双眼睛瞪著我。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缩到了车门边,打颤的说。眼睛一眨,眼泪滑落,可惜没有降低空气中的火药味。飘雪依然一脸想把我掐死的模样。
他又深呼吸了几次。“我不是一开始就叫你,离我远一点?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我点头,又摇头,简直要神经错乱。眼泪噗簌噗簌的猛掉,可是却连抬手抹掉的力气都没有。
“你到底想怎样?”他闭眼,话题回到最初。
“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开口小声的说。
他睁开眼睛,冷淡的看我。“不要怎样?不要这样喝酒?不要这样抽烟?还是不要这样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语气越来越冰冷。“你有权利管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可不可以不要多管闲事?对,我是有病,那有怎样?关你什么事?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他一字一字愤怒的说著。
我视线完全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生命……不能,不能这样挥霍的。”
我似乎听见他冷笑一声。“小女生,你懂什么生命?”飘雪转过头,望著窗外,不再看我。
我轻轻的啜泣,不赶太大声,怕等一下又惹他他生气,一面还要小心不让眼泪鼻涕掉在他这看起来价值非凡的椅座上面。
过了一会,我听见啪一声。是电动锁解除的声音。模糊睁开眼,飘雪抛了面纸盒给我。“不要再来招惹我了。你只是同情心过盛,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我接过面纸盒,赶忙抽了两三张面纸擦干眼泪。
“下车吧。你跟我的生活本来就不一样。不要自找麻烦。”他呼气,靠著椅背,很累的感觉。
我不敢多说话,赶忙摸索著想开车门。无奈车子太暗,我又没有开过这种高档货的车门,一时之间不知道把锁在哪里。
飘雪似乎看出我的窘像,斜身过来替我把门打开。这的动作,让他离我很近,而我却知道,他的心比什么都还远。
“跟店里的人说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我下了车,呆愣在车边。飘雪发动了车子,轰一声,车子用很快的速度飙了出去。没两下子就消失在停车场。我愣著看那两盏已经消失的车后灯。
心里很惆怅,很痛。
我只是同情心过盛吗?
不。我并不同情夏飘雪。一点都不同情。但是究竟是什么感觉,我却无法形容。
在外面让冷风稍微缓和了我的情绪还有红肿的双眼,我才打起精神的走回PUB。边走,边想著等一下该如何跟里面的人解释。
隔天准时八点半起床准备上班,两个特肿加特黑的眼圈,让我诅咒了好一阵子。
幸好粉底还有灯光这时候起来作用,虽然看起来又一点憔悴,还不至于会吓死人。在餐厅做正式营业前的准备工作时,我都心虚的低著头。虽然昨天稍微解释了一下,众人的眼里却还是有藏不住的好奇心。Maki在后头的更衣室遇到我,拉这我就问。“洛心,你没事吧?眼睛怎么种成这样?你哭了吗?”大概是嫌我不够丢脸,她的声音挺大的,整个厨房的员工都竖起耳朵。
我笑著敷衍过去,连忙打开制冰机,抓了两三个冰块就往厕所跑。蹲在洗手台前,我敷著眼睛,希望能把红肿再降低一点。折腾了五分多钟,离开店时间还有十五分,想到还有一些准备工作没弄,我也只好丢了冰块,出了厕所。
头低低的把菜单在各桌放好,接著去后面拿洗干净的杯子,准备拿到吧台放好。走回去的时候,在狭小的走廊撞见两个人。
抬头想说对不起,我却吓了一跳。
“咳,洛心。”老板有点尴尬的看我。“那个Angie喝太醉没办法上班。所以呢…今天早上…就,嗯,就夏飘雪来带他班。”他指了指身边足足高他一个头的人。
若不是这手一放,打破的杯子可能会杀了我一整个月的薪水,我真的差点手软把整箱的杯子给放掉。
老板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留下我和他在狭小的走廊对望。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想一想还是勉强的说:“那个,嗯,借过。”这箱杯子,有点重。
“我帮你拿。”他伸手也抓住箱子的两边扶手,冰冷的手再度抓住我的。
“呃…不不用啦。”我赶忙摇头。
“你这样拉拉扯扯等一下打破。”他出声警告我,我只好放掉手。看著他把那箱杯子抬往吧台。
我呆愣在走廊。满脑子装著怎么办怎么办,真是讨人厌的巧合。什么时间不代班,偏偏选在经过昨天那样尴尬的事情以后出现。想到今天一整个上午都要跟他耗,我就觉得好漫长。
又在后面摸了一下子,我才低著头走回吧台。不管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得抬起头打起精神。飘雪他穿著衬衫领带,黑色的西装裤,打扮起来还挺像社会精英的样子。
“你要带位还是调酒?”他看我走过来,没什么表情的问。
“带位。”这样可以在店里走来走去,减少两个人碰面的机会。
“好,那今天带位你做。接电话跟调酒我来。”说完电话马上响了起来,飘雪接起电话一串流利的英文出口。
我有点呆愣的看著他,努力放松自己。他既然都表现的那样无所谓,我也该恢复镇定。之后,我也的确没有什么精神去想夏飘雪,因为客人开始涌进来。我忙著带位,踩著那双高跟鞋,没命的整的店里跑。
很难换算这样三个小时下来,我到底跑了有没有公里那样的程度。好不容易在一点半左右,店里终于停止了人潮,我也累的像只狗一样爬回吧台,随手拿了一个杯子,灌满可乐就大口喝了起来。结果很喘又大口喝气水的结果,就是呛到,然后开始像得肺痨一样猛咳。
我拼命的拍著胸口,尽量压低声音的咳。飘雪送完饮料刚好回到吧台,看了我一眼,转身熟练的拿起杯子,没多久调了一杯热呼呼的东西。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有点力道的把饮料放在吧台上。“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