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诰毫无表情,根本猜不出他听到后的反应。
“那你带我回你家的目的为何?我很怀疑我们的交情可以好到让你带我回家?”她冷哼一声。
“当然不至于,我只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她笑了起来,雷子诰竟会要求她帮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只想请你扮演五小时的淑女,在我家人面前假装是我的女朋友。”他的口气不太诚恳,反而像命令。
若遥皱皱鼻头表示对他不满。
“你只要记得你是我女朋友,其余不该说的千万不能说,尤其别提起我家最大的忌讳——我从商的事,而且,也不要说你是严雪华的女儿;还有态度要端庄,不要毛毛躁躁的,这些你务必要记住。”
若遥向他吐吐舌头。心想,反正到时如何做操之在我,现在你不用巴结的口气,你想我会听你的话吗?我颜若遥又不是小狗,叫我往东就不敢往西。要配合你,随本姑娘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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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雷家,雷母早已亲切的在门口迎接,看到雷子诰下车,先是惊讶他怎么突然又换跑车了,继而忙不迭对他说:“爷爷在家可等得发脾气了。”
“妈,我先跟你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叫颜若遥。”他把刚下车的若遥拉过来。
“阿姨好,今天第一次来,匆忙之间倒也忘了买礼物,下次到台北再由我作东请客。”若遥表现得落落大方,十分得体。见到亲切的雷母,若遥很自然地表示友善。
“好好……无所谓。人来了,阿姨最高兴。真是标致的好姑娘……”雷母已笑得合不拢嘴。
雷子诰在一旁冷眼旁观,不敢置信若遥会比他预期中表现得还出色,要不是他亲自带她来,他还真不相信她是台北的颜若遥。
“爷爷呀!你看你的孙子带谁回来了。”雷母高兴的直拉若遥入门,倒把自己的儿子忘在门外。
雷大当然知道雷子诰会带一个女人回来,要不是他三令五申的,那小子怎么会带女朋友回来;只是,他这次是否被逼得随便带个女孩回来滥竽充数,他可要好好观察观察了。
“爷爷好。”若遥站定在这威严的老人面前,心头也冷不防颤抖。“我叫颜若遥,你可以叫我小遥,雷子诰常跟我提起你的事,我早就想拜见你了。”
“喔!那小子是讲我坏话还是好话?”他心头放松,面对如此漂亮可人的小姐,实在用不着制造紧张,让人家小姑娘害怕。
“当然是好话,要是他敢讲爷爷的一句坏话,我早就甩了他。”她半开玩笑。
雷大听她这么一说,也忍不住展现他宏伟的笑声。
雷子诰不可思议地看着若遥,多么神奇的女孩,先赢得母亲的欢心不说,说没三句话,爷爷好像完全接纳她一般,跟他先前担心的情况完全不同。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若遥做事喜欢随心所欲,绝不可能按照他的意思做事。
“先吃饭吧!你爸跟你哥都在外岛,哪一天等他们都回台湾,你再带小遥回来吃饭,我相信你爸爸也会喜欢她的。”
若遥被礼貌地延请到餐桌,看到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每一道菜都是精心烹调的,看得她心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开动。
但等一坐定,她的心又沉下海底了,雷家是标准的军人世家,吃饭免不了又是一阵规矩,看雷子诰和他家人全是正襟危坐的样子,自己免不了也要抬头挺胸,以碗就口,目视餐桌不准逾越呢!
她想,好人就做到底,刚才既已扮演好体贴人意的女朋友,现在总不好见食忘义;要是原形毕露,免不了又会被雷子诰刮一顿。
“开动吧!”一家之主的雷大下令。
雷母开心地替儿子和若遥夹菜,已堆得满山高了,还不忘嘱咐她多吃点。看雷子诰那无奈的表情真好笑,人前人后一副严肃的模样,在母亲面前倒像个长不大的小男孩。
若遥机械式的吃东西,这跟在唐家用餐没两样,同样像酷刑一般。她腰已酸,背又疼,脖子像僵掉,两只手已毫无感觉是自己的,扒进来的饭早已毫无滋味了。
“小遥,你怎么了?”三双眼睛全好奇的望着她。
她一脸委屈又沮丧的摇摇头,她不想再演下去了,干嘛听雷子诰的话,她大可以把女朋友的角色演坏,反正她跟雷子诰早完早了,又何必在乎他的想法。
“傻孩子,既然手酸就不要抬这么高,又不是军中;更何况,你今天是贵客。不用以碗就口,雷子诰是从小就被爷爷训练的,你大可放轻松的好好吃顿饭。”雷母和蔼地安抚她。
若遥终于松了口气,扒了一两口饭,刚才的酸痛好像都不见了。“我现在大概可以狠狠的吃下三碗饭。”
“好,好,我已经很少见到如此女中豪杰了。”雷大也赏识地附和。
“阿姨煮的菜如此好吃,我不把它们全吃光光,就是我的不对。”这是她衷心之语。
“你喜欢吃,以后就叫子诰多带你回来。”雷母赶紧再帮她添一碗饭。
“好。”她高兴地应诺,根本忘了今天只是客串一角的事。
雷子诰坐在她隔壁,他快被她打败了,这个小妮子,真么容易就被收买。
“子诰呀,我看你交到一位不平凡的女子喔!”
看爷爷说话的眼神,彷如是给若遥打了满分。这时,他才仔仔细细研究起若遥,她究竟有何魅力?从他对她的印象中,他只知道她很纯,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会立刻行动,他只知道这类女孩子已经鲜少的可怜,所以,才引起他的注意和赏识。此刻,赢得家人的赞赏,是不是也是这份纯真?
晚餐后,移到在客厅看电视、泡茶。
“生活好惬意喔!台北人要泡茶都要消费哩!”若遥拿起闻香杯轻轻嗅闻着。
“难得现在的小姐还喜欢泡茶,我们家的孙子是从小训练,所以,不怕坐不住。本来我还怕小丫头不适应。”
爷爷现在改口称若遥为小丫头,可见他有多喜欢若遥。雷子诰心底想着。
若遥见雷子诰满沉得住气在饮茶,令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在商场上的冷酷沉静应该是在泡茶中学习得来的吧!
“对了,还没问令尊是从事哪一行的。”
“我爸是搞组织的。但千万别误会,他可是好人,从不做亏心事。”
“组织?”雷大心领神会。他就说这小丫头独特不凡,原来是有背景的,但只要不偷不抢,不做伤心害理的事,混黑道又如何?他也支持非法正义的存在。
“可是,我母亲……”她偷睨雷子诰的表情,见他仍一派沉稳地看着手中的书报,好像不怕她出卖他,还是他早料准她定会背叛他?她皱一皱鼻头,考虑是否要闹一闹他。“我母亲搞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公司,目前与我父亲离异。因某些因素,我最近住在母亲家。”
她不知自己怎么搞的,就是讲不出雷子诰在唐氏工作。她又偷偷看向雷子诰,他仍悠闲地看报,他难道一点意见也下表示吗?
“真是可怜。”雷母心疼的搂着她。
“不过,我已经过得很习惯了。从小疼我的人就很多,把我捧到好像已经忘记了悲伤,可是最近……”她难以启齿身心被虐待的状况。
“是不是子诰欺负你?”雷母一个犀利的眼神扫向他。
雷子诰这时总算有反应,搁下报纸,跑到屋外。
若遥看他仍不在乎的模样,本想来个九十度的大点头来泄泄恨,毕竟这多多少少也是实话,他曾经也是陷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帮凶。
“没有,只是家里出了点事。”
“没关系,以后只要子诰敢动你一根寒毛,你马上打这个电话来,我们全家都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我已经认定你是我未来的媳妇。”
若遥感觉苗头不对,自己的戏是不是演得太逼真了,怎么雷家的人全拢向她了?
“小丫头,子诰是吃软不吃硬,你愈硬,他就愈反抗;有时候撒撒娇,他就会百依百顺了。”雷大趁雷子诰不在,也趁机传授秘诀。
这时,雷子诰走了进来。“爷爷,妈,我们也该走了,我怕塞回台北会太晚了。我车子已发动好了。”
“好,小丫头,记得多来找爷爷喔!还有,多加些油,希望今年就可以喝到喜酒了。”
“嗯……爷爷,再见。”她支支吾吾,不知做何回答。
雷母送至门外,还不忘一直嘱咐若遥。“子诰的脾气是较傲,你有时可不要忍着,还有,他比较不容易表达感情,口头不说爱你,可是,我看得出他喜欢你。他有时心里想的跟表面做的不太一致,你呀!有时候就拆了他这张世俗的面具……”
雷母叨叨絮絮的话被雷子诰打断,看到若遥涨红了脸庞,她也会意地笑了起来。
“好了,早点上路吧!否则,高速公路又塞得一塌糊涂了。”雷母慈爱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