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珮琳闻言,笑得很开心的说:
“你还记得这件事啊?我自己都快忘了呢,不愧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彼此、彼此喽!”骆嬿俏皮的眨了眨左眼,右手还比成YA的形状放在右眼前。
“干嘛装可爱啊!”宫珮琳看了觉得很想笑,都几岁了还这样,不过看到骆嬿顽皮的笑,也跟着笑出声。
这笑在浴室里形成回音,愈飘愈远、愈飘愈远,远到令两人想起以前的种种,在心中、脑中徘徊不去。
两人在一家可吃饭又可聊天的地方坐下。
“你还记得‘月光下的篮球场’这件事吗?”说话的人是骆嬿。
“嗯,当然记得喽!刚才在我家时,让我想想了高中时代,好久没这么开怀的笑了,久到让我差点忘了笑是何物。”宫珮琳感慨的说。
“难不成我们有心电感应?我也开始怀念起高中生活,甚至国小、国中的时候。”骆嬿也陷入感伤之中。
“是啊!高二那年的班际篮球比赛,我们为了赢得比赛,一下课就马上占场地,练到很晚,虽然很辛苦、很累,但其中有多少欢笑在里头,也就不觉得那么累了。”
“对啊!你还练到一半,突然抬起头,我还以为你累到变傻了,才听到你说,月亮好美哦!我也跟着抬头看,结果一群人竟躺在篮球场上欣赏起月亮,还聊起天来。”骆嬿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满心的珍惜。
“嗯,那个柳薰岚还说了些令人感动的话,害得大家都哭了起来。真是的!我本来是不想哭的,还不是你一直用那哭红的眼睛看我,还说珍重再见什么的,害我也哭了。”宫珮琳说到这,鼻子也酸了,但压抑住想哭的情绪。
骆嬿想着柳薰岚的话,也哽咽了。
“哎!怎么又这些感伤的话呢?说点快乐的事嘛!”没错,人生苦短,何必自寻烦恼呢?宫珮琳又继续说:“还记得那个班长吗?我们班最高、又最男性化的,有一次爱现,说什么要灌篮给我们看,结果跌个狗吃屎,我们都说她是在耍宝,她自己还不承认,站起来还摆个自认为最帅的表情,把我们给笑死了……哈哈哈!……其……实……是笑她裤子破了还不知道!”有点没形象的笑。
骆嬿听了才破涕为笑的说:
“嗯!哈哈哈!我还记得,当场她的脸绿了,以后的一星期都变得好安静。”
“是啊!还有那个小萍,有一次在教室里,只我们两个在,你不是帮我按摩吗?我痛得哇哇叫,你还说小声点,结果小萍就冲进来很大声的说,你们怎能在教室和蒋公面前做那档事呢?”宫珮琳摆出茶壶姿势。
“哦!拜托!她以为我们在搞同性恋。”骆嬿有点无力的说。
“结果,她一看我们愣在那边,也知道自己想错了,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就跑了。”宫珮琳也觉得无奈,那个小萍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还好她有跑进来看,不然以她广播电台的功力,我们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是呀!哈哈!你……我怎么可能!”宫珮琳指了骆嬿一下,又指向自己,忍不住想笑的冲动。
骆嬿看了,当然也跟宫珮琳一起笑,笑得很没气质,但管他的呢,人生要及时行乐啊。
“人生的路途是如此漫长,只要互相信任及鼓励,共同分享喜悦,也一起承受考验,彼此相互欣赏体恤,友谊才能久久远远,而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永远是心底景甜蜜、最温馨的回忆。”
骆嬿在心中想起了这一段不知在哪里看过的句子,总觉得很适合自己现在的心情。
而她的爱情观呢?她想,情人间不也是如此吗?要相互信任、鼓励、尊重,接受重重的考验后,才有甜美的果实可尝,就算是段已逝去的爱情,也是最美好的回忆。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问问自己:“爱情”它到底来了没?如果来了,她要接受、面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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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嬿与宫珮琳道别后,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晚上八点多了,是该回寝室沉淀自己的心情,好迎接明天的到来,更何况明天还要上班;还好她是在外科,照顾的病人大部份是开刀完,修养个几天便能出院了,所以流动率很高,不用看着相同的脸孔。而内科就不同了,有一堆病人是住了好几个月都不能出院的,以慢性病居多,好像怎么用心照顾他都没用似的。放完假回来上班,还是相同的病人,看了会对自己的信心产生动摇,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连带的心情也会受影响。
当护士的人,最希望病人能早点康复,好出院过他们想过的正常生活,并非想赶病人走,而是不想看到老病人,常看到表示他常生病。而通常会住院的人都不是因为小病痛,否则门诊解决就好,何必住院呢?
这是骆嬿所认知的,当初填科别时,她写希望在产、儿科病房及婴儿室工作;没填内科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个性已够沉闷了,且心情易受病人影响,如又在死气沉沉的内科,那她生活里不就没有快乐可言了?这也是为那些病人着想啊!而不填外科,当然,就是为了某人喽!只是现在似乎有点庆幸自己能在外科了。
想着想着,就快走到了宿舍门口,和警卫伯伯打过招呼后,看到宿舍大门的石阶上坐了个男人,手里拿根烟,红色星火上冒出的烟,使得男子的脸孔看不真切,骆嬿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觉得有一股熟悉感。待男子注意到有人接近时,倏地起身,熄掉手中的烟,随手丢入垃圾桶中,开口道:
“骆嬿学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沙哑浑厚的男性嗓音,带点淡淡的哀愁。
骆嬿向前一步,想确定男子的身分。一八○以上的身高,又站在石阶上,骆嬿不得不抬起头来仰望,看得有些吃力;男子也发觉到了,走下台阶,来到骆嬿面前,骆嬿看清了他,原来是他啊!
“有什么事吗?”问得很冷淡。
“这边不方便说话,到前面的凉亭,坐着说好吗?”男子拉着骆嬿往凉亭方向走去。骆嬿心想:既然她认识他,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才对,且警卫伯伯就在不远处,也就依着男子。
这男子叫侯杰祥,是A大医学系七年级的学生,到外科病房实习两个星期了,比骆嬿大两岁,三不五时就对骆嬿露出爱慕的眼光,叫学姊也叫得很勤快。骆嬿心知肚明,只当他是同事,且他只是在行动上有些表现,从未有言语上的表白,骆嬿也就不好马上拒绝。如果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他喜欢自己,不就糗大了吗?想来,今天他会特地在大门口等她,又一副失意模样,想必是想直接对她表白吧?
骆嬿的优点,就是对不喜欢的人、事、物,会直接清楚,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只是,对喜欢的人……就会有些犹豫不决就是了。
待两人坐定后,侯杰祥才开口道:
“学姐,我知道这样挺冒昧的……可……是我想,把事情讲明白了,也许我自己会比较轻松些。当然,也希望不会增加你的负担。”看了骆嬿一眼之后又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我常在你身边出现,在病房中,只要有男病人要导尿,或是要拔掉鼻胃管的,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马上到,当然啦!这是当一位Intern所应做的事啦!只是,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做得特别起劲……哎呀!”说到这,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随即烦躁地用手抓头发。
骆嬿听得一头雾水,看到侯杰祥如此困扰,还好心的说:
“没关系啦!你慢慢说,我会懂的。”
受到骆嬿的鼓励,侯杰祥才又鼓起勇气,用深情的眼神望着骆嬿:
“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希望你能答应和我交往。”语气是无比的坚定。
“哦……这样啊!”骆嬿听了,倒不会脸红心跳,她又不是发春的少女。只是,她的猜测没错。
这学弟常逗她开心,也是好人一个,要怎样拒绝才不会太伤他的心呢?
侯杰祥听到骆嬿的反应,有点愣住了,他是在告白耶!再怎么样也要装出高兴的样子,敷衍他一下嘛!
“就这样?!只有这样的反应?学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都没有感动一下吗?”侯杰祥的心情突然转好,也会开玩笑了。也许是把话讲出来,心里舒坦多了,虽然被拒绝会让他伤心一阵子……
“学弟,我对你又不是那种感觉,当然不会感动了,我还在想要怎么拒绝你呢,看来……你好多了,我就不用太担心了。”
“果然!”侯杰祥还是很心痛。
“那个传言是真的吧?”没头没脑地又问了一句,侯杰祥倾身与骆嬿平视对看,在外人看来关系有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