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荷影仰头大笑起来,笑得尖锐而讥讽,她强烈的感受到那股恨意在她的胸口猛烈的燃烧。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母亲,记得那个可怜兮兮,时常对你卑躬屈膝的女人,由于你的冷血无情,我们母女两个人都得活在天人永隔的憾恨里,她的下半辈子是在孤寂痛苦的疗养院里度过的。\\\"她的泪水像溃了堤洪水般不断的倾落而出。
\\\"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红杏出墙,蓄意与人私奔的话,这个家怎么会弄到现在这样四分五裂的地步?\\\"沈家兴的心也禁不住被这些陈年旧事,撩拨的隐隐作痛。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痛恨你的所作所为,还有加诸在我们母女身上的一切,说什么我都不可能轻易的原谅你。\\\"沈荷影的话语震撼了所有在场的人,她深吸口气后,冷笑的说道:\\\"你用不着这么凶神恶煞的赶我出门,我也无法忍受多在这个冰冷、毫无感情温度的家里停留一天,但,我要让你知道我对沈家的仇恨是永无休止的,我一定会眼睁睁的看着沈家颠覆为止。\\\"
赵雪如的双眼瞪得死大,嘴里直嚷着:\\\"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她还有做人子女的样子吗?快来人啊,快把这个孽女给我轰出去!\\\"
沈荷影满心凄楚转过身子,旋身之时她似乎看到沈家兴眼底一闪而抹的痛楚与懊悔?
是她看错了吧?他在懊悔些什么?他曾经怜悯过她那可怜又可悲的母亲吗?曾经朝思暮想过她这个始终无法陪在身边的女儿吗?
沈荷影迨然抹去脸上的泪,清楚明白的知道这辈子她再也无法踏进这里一步,沈家便是她的禁地了。
她举着如铅重般的步履,一步又一步的朝着门外走去,幽长的门廊阻绝了沈梅影丝丝焦虑又不忍的呼唤,却阻隔不了所有她对沈家的恩怨情仇。
步出了大门口,一滴又一滴的水滴扑溅到她的脸上,她抬起楚迷的眼望向天空,原来不知何时天竟下起雨来了。
她的嘴角漾起了一抹神秘而凄楚的笑意,开始发了疯没命似的向前奔跑,她顾不得所有镇民们的异样眼光,她那形只影单的身子穿越了小镇,像只挣脱了囚笼的小鸟迅速飞进了直通绝尘山庄的小森林。
现在的她终于明白了!明白当年母亲那种为了追爱愿受众人唾骂,甘受爱情之火烈焰焚身之苦的心情,更能体会传说中的祭典新娘。
雨势更加疯狂了,在她几近体力不支倒地之前,她已经来到了绝尘山庄的大门口了。
她疯狂的敲打着大门直到夏致远开门之后,见到她满身湿透、神形狼狈的站在门外为止。
\\\"该死的!\\\"夏致远忍不住诅咒了一声,所有你最好能给我个很好的理由让我允许你这么虐待自己!\\\"他伸出双臂将全身濡湿的她纳入怀里。
\\\"告诉我棗\\\"她虚软在他温暖的男性胸膛里,气若游丝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娶我?\\\"
夏致远的身子微微一震,尽管他的心底早已漾上了千万个疑问,但,他仍在她的耳畔轻轻呵气答道:\\\"相信我,我的速度会快到如你所愿。\\\"
沈荷影从他温暖的管弯微微仰起小脸,她的人生从没有过这种疯狂极致的淋漓感受,而夏致远那张似乎载满深情无数的男性脸庞,竟教她在俯仰之间微微心安。
她的嘴角漾出一抹安详而甜适的笑意,便整个人在夏致远的怀里昏厥了过去!
在她晕厥之前惟一能够纳入眼帘的,是夏致远那张神态骤变、充满焦虑的男性脸庞。
帘外雨潺潺,屋内却是春意阑珊。
此刻绝尘山庄的主卧室里的壁炉正燃着炬热的火光,整个卧房的温度也不断的上升,满室微弱晕黄的烛光投影在床上那具包裹在被单下的女性身躯上,交织出一幅教人不饮也醉的好光景。
夏致远打从二十分钟前将自行调制好的蛋酒端了上来之后,他就寸步不离的守在沈荷影的床边,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沉睡中的沈荷影似乎连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她那色泽饱满的双眉皱得紧紧的,眼皮也不时在闪动,尤其她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上那道清晰鲜明的五爪指痕上看来,八成是她那个暴力成性的父亲的杰作。
他到底该怎么帮助她?夏致远的心底突然涌上了一股乏力感。
如果可以,他想带她走出昔日的心灵阴霾,帮助她忘却所有的创伤痛苦,保护她不再受到任何暴力的伤害。
就在此时,沈荷影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夏致远那对深邃,似乎迷弥着许多难言痛楚的双眼。
她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看到他这种盛满深情的眼神,遥远的似乎像是上辈子的事。
沈荷影虚软的坐直身子,才猛然想起今天傍晚她在沈家发生的点点滴滴,她下意识的轻捂着左颊仍感到疼痛的部分,愤恨交加的泪水再度止不住的奔流。
夏致远端着那壶蛋酒无声无息的靠近床缘,\\\"快喝下这些温热的蛋酒,我可不想搂着一个病恹恹的新娘举行婚礼!\\\"他近乎粗声恶气的命令她。
\\\"婚礼?你的意思是棗\\\"沈荷影接过那杯热腾腾的蛋酒,茫然而错愕的反问道。
夏致远顺着床沿坐了下来,嘴畔漾起了一抹嘲谑邪气的笑容,\\\"难道你忘了昨夜你冒着风雨,跑了一公里多的山路来到我的大门口,流着泪要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和你结婚的事?\\\"
沈荷影的脸颊顿时羞赧得无以复加,\\\"我没有忘记,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棗\\\"她话还没说完,夏致远已俯下头来以着湿热缠绵的吻封缄住她的嘴。
沈荷影几乎无力抗拒这太过炙热、来势汹汹的吻,她禁不住回应夏致远娴熟的亲吻技巧和热情,于是她的双手像支攀沿的藤蔓般附着在他的颈项。
而后夏致远索性将她推倒在床头,他轻柔缓慢的爱抚着她的纤腰,趴在她的耳畔微微的喘息。
夏致远以着爱怜而抚慰的眼神看着她:\\\"天色微微的亮了,你趁现在快休息,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准时出发,我可不想在婚礼上看到一个因睡眠不足而面有菜色的新娘。\\\"
\\\"你的意思是棗一明天早上我们就要举行婚礼?\\\"沈荷影不敢置信的质问他,几乎震愕的要从床上跳起来。
\\\"没错,这种事当然是愈快愈好。\\\"夏致远的表情凝肃,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可是棗可是我父亲和徐子轩那边棗\\\"
\\\"这个你不用担心,等我们的婚礼成为既定的事实后,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夏致远柔和的眼神似乎在扫视什么稀世珍宝,\\\"好好休息吧!我的新娘。\\\"
话甫落,夏致远立刻为她吹熄屋内最后那点赢弱的烛光,留着一小扇窗户让微亮的曙光透了进来。
在夏致远退出了这间房间后,满腹愁思又无处发泄的沈荷影,就这样瞪着天花板直到天明。
第八章
翌日早晨约摸八点钟左右,夏致远便到房里唤醒了仍睡意惺悚的沈荷影,经过一番简单的漱洗之后,他就拉着她坐上了他那辆休旅车,直往小镇的镇中心驶去。
循照惯例的,由于商店街的占地过于狭小,夏致远将休旅车停在镇外的一百公尺处后,便二话不说的拉着沈荷影往镇上惟一的那家婚纱店走去。
\\\"致远,你到底在做什么?\\\"即使只是步行短短的数公尺,她也能明显的看出镇民对他们之间的状似亲昵感到震异与不敢置信。
夏致远仍是一派毫不在乎的洒脱模样,但他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你还是会感到害怕,对不对?害 怕他们对我们的指指点点,害怕人们的蜚短流长,但 是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沈荷影望着他的脸庞,心头倏然感到一阵紧缩。
\\\"你只要记住这是我们的婚礼,不是你和沈家的,更不是你和徐子轩的。\\\"夏致远近乎霸气的说道,一边顺势将她带进那家婚纱店。
\\\"我和这位小姐要买结婚礼服,现在就要!让你们找礼服的时间只有一小时,因为一小时后我们即将在教堂里面举行公证婚礼。\\\"夏致远不疾不徐以着命令的口吻对店员说道。
而店员几乎惊骇的快要说不出话,她认得在他身侧那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就是这个周末就要结婚的准新娘,但棗
准新郎怎从徐家少爷变成了这个鲜少与人打交道,行踪又神秘兮兮的孤傲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