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要!你听不懂吗?”她感到生气,讨厌他如此独断独行。
“你难道就不能乖乖听话一次吗?”蒙卡慕答微皱起眉道。
他加重握住她手的力道,拿枪的手被夹得发痛,花弄笙不由得闷哼了一声。蒙卡慕答却不理会,迳自在她耳边平板地继续说:“集中精神,瞄准,”
砰!震耳的响声过去后,仍有一丝余音在这偌大的庭院里飘摇。
看着枪口上冒着一丝白烟,花弄笙再度感到手中一麻,心中弥漫着一片强被逼迫却无可奈何的气苦。
蒙卡慕答的下颔轻触着花弄笙脑后的秀发,那娇弱身躯拥在怀中的馨香,袅袅地钻绕在他的鼻下。他把持住几度升涨的情欲……虽然很想,但现在不是时候。
在买进这批枪枝时,他一发现这支型式小巧的手枪,立即想起了花弄笙,便向军火贩子要来了。最近这一带老是有荷枪实弹的游击队出没,虽然还不明白其来意为何,寨里的任何人还是警觉些才好。
几番强硬的练习后,他终于松开她的手。
“把这个带好。”他指了指她手中的枪,语气中透露着绝对的命令。“这几天有游击队的人在这附近鬼鬼祟祟的。”
“我带着这个,”她把枪口指向他,恨恨地说。“第一个目标就是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尽管扫扳机吧!机会难得。”
花弄笙苍白着脸,眼神仍旧充满怨恨,手指压在扳机上许久,却扣不下去。
“那么,就等你练好枪法再说!”蒙卡慕答没看她,迳自转身,神色自若地往楼房走去。“我随时候教。”
花弄笙颓然垂下手,独自伫立在院中,她感到讨厌自己!讨厌自己无法对恨之入骨的蒙卡慕答扣下扳机。
忽然间,一小片白点飘落在她手背上,接着又一点、又一点。花弄笙不禁抬头一看,无数无数的小白点自天空缓缓轻飘而下,停在她的发梢上、鼻尖上、眼睫上,在她要看清以前,就化成了细细小小的水珠。
是雪?
花弄笙顿时忘了前一刻的不快,带着惊喜的眼光看着缓缓飘降的初雪。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降雪,那小小的白点降落在她嘴角渐扬的唇上,似有感觉,又无感觉,隐隐约约地,有点痒……
花弄笙不禁笑了。她忍不住伸出舌头微微舔舐着停留在唇上的水珠,这是雪的滋味!不知不觉地,她轻轻合上双眼,全心迎承着从天而降的小小雪花。
这初雪的降临并未将大地覆上一层白纱,只带来冬天的讯息,但花弄笙的心神却全然陶醉在初见降雪的喜悦中。
下雪了,冬季终于要开始了!
正要走进楼房的蒙卡慕答对初雪的来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这只不过是冬季来临的前兆。走进屋内时,却不意被身后传来的一声轻笑所吸引。那清脆的笑声来得好突然,宛如投进湖心的小石子,骤生一波波忘忧的涟漪。
他不由得回身,讶然地见到花弄笙陶醉在纷落的初雪中。
蒙卡慕答不禁莞尔一笑,看她那么欢喜的神情,八成是头一回见到雪。
那纯真无忧的模样,蒙卡慕答并不陌生。第一次在绿洲的水池中的花弄笙就是现在这样的神情。纯洁无瑕的百合,始终挑动着他心底从无所觉的每一根轻柔蜜意的情弦,拨弄着他胸中熊熊的原始欲望。
有多少次,他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恣意爱怜,霸然占据她的清灵,蹂躏她的纯洁。但每见她眼眸中凄诉着茫然无助,次次都令他怅惘收手。然而,想要霸占她的念头是一天比一天更强烈。
那清脆得令他怦然心动的笑声,是第二次在他耳畔萦回。那妩媚得教他痴迷心醉的笑靥再度在他面前绽放。然而,这两次的欢颜却都不是为他。
见她迷醉地舔舐着被雪沾湿的唇瓣,蒙卡慕答顿感心荡神驰,不禁心中微喟着;纯真的百合呀!她可知道那无心的举动,对他的情欲具有多大的诱惑力?
初见降雪而盈盈绽开笑脸的花弄笙,不经意地瞥见抱着手臂倚柱而立的蒙卡慕答,正莞尔地看着这个方向,她满脸的笑不觉倏地隐去。那向来充满霸气阳刚的轮廓,此刻却流露着几许她从未发现的温柔。
蓦地,花弄笙的心无端端地猛跳了一下。
她唐突地别开头,下意识地要镇住心中猝来的起伏,不自觉地将握住枪的手压在胸口。
蒙卡慕答,他不该用这样的眼光凝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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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纷飞的雪片在一夜之间把整个地方覆成另一个银白色的世界。
花弄笙一早起来,便欣喜地发现外面一片纯净的白,不禁推开门,探头见到连走廊都蒙上一层柔软细致的白色,忍不住赤着脚悄悄踩在纯白的雪面上。一阵冰寒的凉意自脚底传到心头,花弄笙立即冷得打了个哆嗦,却不愿将脚收回。
她缓缓踩下第二步,踩在脚下破霜的清脆感觉令她心头涌上一阵兴奋,不由得低着头轻踩着那片尚无人践踏的白雪。花弄笙微咬着含笑的下唇,回头看了看自己在雪地上所留下的一串脚印,在这片雪白的地上,只有她的足迹……
忽然,一只皮靴倏地映入她的眼帘,那踏在雪上的巨大靴印,更显出花弄笙赤足脚印的纤巧。花弄笙猛然一惊,不用抬头,便知道那是蒙卡慕答。
她本能地往后退缩,却被蒙卡慕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地抱起,住房里走去。
还来不及惊喊,花弄笙已被他重重抛至床上。只见蒙卡慕答一脸怒气冲冲地一把扯住她的脚踝,用手掌不停搓揉着她冰冷的脚掌,她惶惑不安地要抽回脚,却被他粗暴地按住。
“不要动!”他冲口吼了一声,见花弄笙疑惧的眼光,不禁脸色稍霁,字句自齿缝间生硬迸出。“这样的天气跑出去,穿得这么单薄,又光着脚,你简直自不量力。”他瞪视着她。“想在我手里病死,可没这么简单。”
一时间,花弄笙怔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未这样想过。
见蒙卡慕答暴躁地搓揉着她逐渐回暖的双脚,她的心无端端地微颤起来,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
蒙卡慕答终于放下手,对门外喊了一位老妈子过来,又猝然转身一把擒住花弄笙的后脑,狠狠眯起眼直直睨进她的瞳眸。
“下次,”他的声音有着浓厚的火药味。“再让我逮到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看我会不会把你的手脚绑起来。”
“关……关你什么事!”那森厉的目光逼得她不敢正视,她却不愿就此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当然关我的事!”他猛力将她拉近,鼻尖对着鼻尖。“只要在我手上,你连身上的一根汗毛都属于我的。”
蒙卡慕答一说完,便起身随手一摔,不理被他甩趴在床的花弄笙,迳自用土语对推门而入的老妈子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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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继续无声地飘着,花弄笙几次要推门出去看雪,都被顾在一旁的老妈子拉回来。只懂土语的老妈子固执地守着蒙卡慕答交给她的任务,把屋内用火盆烧得温暖如春,花弄笙是不能再受寒的。
花弄笙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怔怔看着外面纷飞不断的雪花。
只要在我手上,你连身上的一根汗毛都属于我的。
蒙卡慕答的话令她心头猛然一缩,谁说她是属于他的!花弄笙气结地想。
下次,再让我逮到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看我会不会把你的手脚绑起来。
冲着他这句话,她更要逃开这个沉闷的房间。蒙卡慕答凭什么拥有她?只因她被他掳掠至此,便要任他摆布?难道自己就要让他如此事事顺遂?
花弄笙看着老妈子面无表情地为火盆添加柴薪,下禁心中一动。她侧眼见老妈子转身自房间的另一角坐下,便刻意随兴地站起身,在屋内无所事事地来回走动。
老妈子起先一看花弄笙自窗边站起来,不禁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但见她仅无聊地在屋内绕着圈子来回踱步着,便低头继续做着手上的针黹。
花弄笙一面伦眼看着老妈子埋头工作,一面悄悄走到火盆旁,假意烤火。几分钟之后,她见老妈子不再注意她了,便使尽浑身力量将火盆猛地踢翻。
火苗很快就在地毯上蔓延,一股羊毛燃烧的焦臭立即弥漫了整个房间。老妈子赫然睁大眼,瞪着渐猛的火势,还来不及看花弄笙一眼,便大惊失色地急急夺门求救。
花弄笙立刻把握住这个时不我予的机会,随手抓了件御寒的皮草斗篷,在来人出现救火以前,便自另一个方向跑开了。
她盲目地向前跑着,大雪把她的方向感给盖住了,只依稀记得这山寨往她现在走的方向应该有个后门。她连奔带跑地寻找在下雪以前所留存的记忆,应该在这附近……有了!她蓦然看到围墙尽头的一扇门,不禁眼睛一亮,就要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