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他人很好,”方雅笛小声地开口,为陈彦说情。“夏经理,你刚刚不应该这么说……”
夏于蔚猛地瞪向方雅笛,她胸口的一团火正愁无处发呢!
被夏子蔚这一瞪,方雅笛更口拙了。“我……我的意思是说……说……”
“说什么?说他是好男人,是女性倾慕的对象,积极、进取、热心助人,像这种好男人百年难得一见?”
“他……他是啊!”方雅笛无辜地。
是什么?
气死她了!
再也管不了风度,她推着方雅笛:
“够了、够了,你出去,你不是我这里的助理,你给我出去!”
陈彦原本打算回来再与于蔚平心静气地谈谈,谁知道刚走过来就看到她推方雅笛的动作,他心一惊,赶紧跑过去护着方雅笛。
“于蔚,你别推她!”她肚子里有孩子,禁不得推呀。
夏于蔚愣了住,眼前这一幕又重重地伤了她的心。
“呵,”她似笑若哭的嗤了一声。“好啊,怕我伤了她,那以后你就把她保护好,别让她再靠近我!”
砰一声,当着他们的面前,她重重地甩上了门。
靠着门,夏于蔚气得肩膀不停地抖动,不争气的泪水滑了下来。
赌着气,夏于蔚当晚和魏子健一道晚餐,只是她吃得无精打采、郁郁寡欢,魏子健费尽了心思,仍难博得佳人一笑。
“虽然很高兴终于可以和你一道晚餐,不过看来今天还真不是好时机。”
他凝着她,心知肚明,她心情不好定和陈彦有关联;不过他不会过问,最笨的人就是不断地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一再提起情敌的名字。
“对不起,扫了你的兴。”夏于蔚望向窗外,心里惦记着陈彦这会儿不晓得在做什么?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其实事后,她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可是在那当头,她就是忍不下那口气。
魏子健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
“没关系,是我自己时间挑得不好。我看改天吧,改天咱们去淡水河畔走走怎么样?在香港我就常听人提起台北淡水河,很好奇哩!”魏子健想要拉回她的注意力,他知道她又在想着陈彦。
看来这场战还真不好打,不过,他这个人就喜欢挑战,愈困难的愈引人兴奋。
夏于蔚笑了笑,轻轻地挪开手。
“你还没死心吗?我说了……”
“有中意的人了?”魏子健接下她的话,凝着她。“这不要紧,有竞争、有比较才不会吃亏,这就像做生意一样,最初钟情的未必会是最后的选择,得胜的往往总是出其不意的那一个。最起码,你得给我一个机会。”他说得极为诚恳。
是啊,不走到最后关头,谁料得到结局?
她不也一直待在陈彦身旁,苦守了他好几年了吗?
到头来呢?比不上一个新进的助理,真是讽刺。
握着桌上的酒杯,她一饮而尽。
“或许你说得对,咱们就给彼此一个机会吧。不过话我可得说在前头,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不需要,”他笑,看着侍者又为她酌满了酒,他朝她举杯。“我一向对自己深具信心,相信我,很快的你就会发现,你今天的决定是最明智的。”
“很好,我也喜欢有自信的男人,至少以后失败了,也不会 嗦。”她提醒。
“哈!”他仰身大笑。“话别说得太早,失败的人未必是我,说不定过个几天,你就陷入我的爱情漩涡里也说不定。”
夏于蔚笑而不语。
会吗?
会像魏子健说的那样吗?
她真的摆脱得掉内心的那份执着?
谁知道呢?
试试吧,至少让自己试一试……
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她再一次地喝光了它。
夏于蔚坚持要用走的回去,所以魏子健只好在离她住所的前两个红灯处,便让她下了车。
“你真的很奇怪,接送都不让我到家门口,是因为你的家人管你很严吗?应该不是吧,你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魏子健探出窗口说。
夏于蔚淡淡一笑,故意忽略他的问话,“谢谢你今晚的招待,我先走一步了。”她说。
“喂,于蔚!”魏子健又急急叫住了她。
夏于蔚回头,“还有事吗?”她问。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他再接再厉地提出邀请。
夏于蔚愣了一下,笑了。
“不了,我中午习惯了随便吃。”现在她只急着回家,心想陈彦一定等得急死了。
“那明天晚上……”
“再说吧,时间不早了。我累了,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你也早点休息吧。”吃快弄破碗,这么浅显的道理他都不明白。唉,谁教他不是台湾人!
魏子健目送着她的身影过了红绿灯后,才缩回车内,摇头叹息地发动车子离去。
过了红绿灯后,夏于蔚回过头,发现魏子健的车子已经走了,她吁了口气,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等一下,她该怎么面对陈彦?
下午赌着气就约了乱子健,在公司门口上魏子健的车时,陈彦那张铁主月的脸色可还在她的脑袋里记忆犹新,这会儿回去又该怎么面对他?
夏于蔚叹息,望着大台北的夜色,夜凉如水,所有沸腾的情绪在喧嚣过后,以一种冷冷的沉淀在心头翻搅。
和魏子健约会,在内心深沉的某处,她觉得对不起陈彦。
但是,她对不起他什么呢?
他与她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情,他一向不懂,他自以为是的认定存在他俩之间的是友情,她又能拿他怎么办?
如果他们真是情人,出了问题两个人吵一吵,过了也就算了,或者她也可以指着方雅笛大骂,说她抢了她的男朋友;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不是,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卡在中间,一直都在爱与不爱的问题上打转,又该如何?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低着头弯进了巷子,地上突然出现一条又长又黑的影子压在她的脚下,她定住了脚步抬起头来。
“回来啦?”
陈彦扯了一个很僵硬的笑容,站在正前方迎接她。
“你的脸好红,喝酒了是不是?”他生疏地表示着关怀,跟平常的说话方式有着很大的差别。
陈彦眼底的落寞与疲倦,扎疼了夏于蔚的心,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涌上。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她颤着嗓音问。
“下班后就在这儿等了,我以为你只是耍耍脾气,没想到你真的生气啦?”他刻意用轻松的口气说。
但那样的感觉更奇怪,存在他们之间的明明是一团风暴,他愈是刻意掩饰,她就愈觉得气氛紧绷。
夏于蔚沉默了半晌,他们就这样彼此注视着。
人与人的距离该怎么算呢?
他就站在她的眼前,然她却有咫尺天涯之感……
许许多多的话卡在喉头,她就是说不出口,每每来到这个关键时刻,她就觉得好像有一把刀押在她的脖子上……她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出口她就要后悔莫及。
泪水不听使唤他在她眼中打转,喉头哽住了一堆又一堆的伤痛和苦楚,咽不下、吞不进去,一下子她就哭了出来,冲地上前搂抱住了他。
陈彦的情绪大为激动,在他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他已经捧起她的脸,不由自主地就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突然间,所有存在于他俩之间的堤防崩溃,他嘴唇火热地紧压着她,贪婪的、炽热的在她唇际搜寻。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头,把她的身子紧紧地挤压在自己的胸前,压制已久的情潮像开启匣门的洪水,澎湃激昂,沸沸腾腾的热情强烈地在他每根血管中燃烧。
夏于蔚的反应更是热切而缠绵,她那期待、蕴藏已久的感情,不可遏止地发泄了出来,她不但献出了保存三十年的初吻,她甚至可以献出她整个自己。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久得像是到了世纪的尽头……
待两人的激情稍为缓和后,才意识到此刻他们还站在巷口,彼此都很尴尬,急急忙忙地分了开来。
一对出门散步的夫妻由他们身旁经过,看见了他们亲密的模样,轻声地窃笑并用着暧昧的眼神偷觎着他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夏于蔚很不自在,低下头踢着石子。
他吻了她?
老天,她真想跳起来欢呼,他竟然吻了她!
心脏以跑百米的速度狂烈地跳动着,她不敢看他……喔,老天……她……她就快乐昏了!
“于蔚……”
他看着她踢石头的动作,通常她这么做的时候,就表示她的心情不好。
她这是在怪他吗?
是啊,他怎么会那么莽撞,现在把一切都搞砸了,接下来怎么开口?
原本一肚子的话在惩了一整晚后,又出其不意地发生刚才的状况,现在的陈彦真的非常懊恼。“原谅我,于蔚!”
她震了一下,愣地抬起头来,原本闪亮的眼眸眨了眨,顿时光采又自她眼眸中消逝。
他向她对不起?!
呵,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