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孤单的感觉,到今天还在
。h!L。nelyNight,L。nelyNight
心情多坏,爱过的人才明白
挥不去也甩不开,是伤悲的情怀——
她随着歌声低吟,不知不觉已来到褚群毅的公寓门前,她把车停妥,吃力地拿出放在后座的大小袋子,摇晃着身子走进公寓大门。
“别哭,会没事的,别哭。”
褚群毅搂着泪流满面的江宜从房中走出。
“真的吗?真的吗?”她扯着他,哽咽地频频询问。
他关上铁门,为她拭去眼角不断涌淌的泪珠。
电梯里,杨秋苓的眼眸随着数字的上升而晶亮——一、二、三、四、五、六。电梯顿了一下,门便往两边打开,她一抬眼——
褚群毅正拥江宜入怀。“真的,相信我。真的。”他的语气充满怜爱和疼惜。
江宜则将他紧紧搂住,一边仍不停地低声饮位。
“砰、砰、砰……”
一阵重物落地的巨响令他抬头,一望——与他相对的是一双惊愕、不愿置信的眼睛。
秋苓慌张地转身,举手按钮。
群毅奔至电梯前急喊了声“秋苓!”但,来不及了,电梯门已毫不留恋地冷酷掩上。
她落荒而逃。不理会散置在梯中的物品,踉踉跄跄往车子疾步奔去。上车后,她踩足油门,车子飞也似地在街头钻动。泪,随着速度飘飞,一滴滴跌在肩上、襟上,同时,也若在心版上。
江宜走向站在梯前的褚群毅,泪犹未干。
“她好像误会了,你和她有约吗?”
他重重地摇了摇头。“走吧!我们快去医院。”他拉着她的手,按了电梯钮。
“那她那么办?”
“等我回来再说!”
电梯门一开,只见大大小小的提袋,和散置的鲜黄柳橙,一颗颗,在电梯中滚动……
屋里,黑压压的一片,一如她的心情。
杨秋苓和衣躺在床上,娟秀的脸庞泪痕斑斑。
江宜为何在群毅怀里哭得那么伤心?
他们是一对恋人吗?
“不——”她不禁狂叫出声。
可是他们——
早在担任模特儿时期,两人就是杰出的完美搭档。任何表演只要有他出场,她也一定会参与演出,两人一直是模特儿界的金童玉女。
他们密不可分的工作环境,以及酷似的俊美面孔,常让圈中人视之为一体,并预期二人迟早会传出喜讯,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依旧不见丝毫动静。甚至在两人离开模特儿界,合组经纪公司的多年后,他们依然各自保有单身的身分。为什么?这是许多人想弄明白的问题。
然而面对大家的质疑,两人总是微笑带过。不过这般秘而不宣的态度,换来的只是更多的揣测——
两人性喜不羁,不愿受一纸婚约的束缚……
其实他们是同性恋,在一起只为避人耳目……
搞不好身怀隐疾,不愿拖累健康之人……
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也曾好奇地问过他和江宜之间的关系。
“群毅,你为什么不跟江宜结婚?”
“为什么我要跟江宜结婚?”他反问。
“呃,因为大家都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哦?那么你认为呢?”
“这个——呃……我不知道……”
就这样,他规避了她的问题。
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她依然不知道答案。
江宜和群毅究竟为何没有结婚?
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事业伙伴?恋人?还是……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而她也不明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当然,她更不懂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碎得这么细、痛得这么烈……
三个无眠的夜,将她折磨得更形憔悴。她的泪早已流干,而她的希望在历经七十二个小时的煎熬之后,也渐趋稀靡,终至消失。秋苓痛得只能呆坐,脑中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不愿思考,世间似乎再无任何事能引发她的生趣——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一声声又急又切地回荡在屋中。
她无动于衷,听若无闻。
“秋苓!秋苓!开门哪”一个浑厚低哑的呼声混杂在震耳欲聋的门铃声中。
她依然一尊雕像似的,动也不动。
大概过了有一世纪那么久,好不容易,所有的声音都沉静下来。
隔着门,她仿佛可以听见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叹息。
之后,他开口了——
“秋苓,我知道你在家,既然你不想见我,那么我也只有站在门外跟你说话了
“有很多事,并不如表面上所见的那般,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现在我只想请你别再折磨自己、糟蹋自己,我就要去南部出差了,希望回来的时候,你已能心平气和地面对我……”
“千万记得,一定要吃饭,好吗……”
脚步声,渐行渐远。
而她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他那充满柔情的声音。
“千万记得,一定要吃饭,好吗……”
她终于出了家门——因为“花与布流行时装大赏”的缘故,她得到公司听取同仁的意见。
原本,她企图以浓妆来遮掩苍白凹陷的双颊,但效果其差无比,她只得放弃任何“伪饰”的打算。
公司同仁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很明显的,他们知道绝对和褚群毅脱不了关系。但身为部属,又不便说些什么,更何况男女之间的事,外人本来就很难插得上手,所以只好卖力工作,除了为她张罗吃食,其余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上帝好好管教顽皮的的丘比特,叫它别再捣蛋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终于回到家门口,然而孱弱的身躯让她连开门这么简单的事都觉得力不从心。
“让我来吧!”突然,身后冒出一个人影,拿走她手中的钥匙立刻替她开了门。并且手臂一弯,将她一把抱起。
早已体力不支的她,当然没有反抗的余地,自是任凭摆布了,尽管惊讶不已。
褚群毅直接将她抱入卧室,让她倚躺在床上。看着她纤弱的模样,他不禁心疼地暗自叹息:究竟这种无谓的折磨和痛苦还要烧灼多久呢?
床上的杨秋苓半声不吭,只是别转过脸,不看他。
“秋苓,我知道你很累了,不过,我一定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否则,你铁定会这样难过下去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天,江宜的妈妈心脏病突发。她在公司得知消息后,就马上惊慌地跑来找我。多年来,她一直跟她母亲相依为命,在担心焦急、恐惧的情绪交错下,她才会哭倒在我怀中。”
她没有表情,但是,他知道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清清楚楚地听进了耳里。
他又继续说道:“我一定在想,为什么江宜只找我不找别人?当然,你知道的,一来,我们是事业上的好伙伴;二来,我们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三来,也是最重要的——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杨秋苓的眼睛似在瞬间睁大了一倍。
褚群毅早就预料到她会大吃一惊,于是不动声色地往下说:“我们俩都觉得这件事属于个人隐私,没有必要昭告世人,所以,在面对各方的质疑时,总是微笑带过,从来不去争辩……”
“好了,我都知道了……”她打断了他的话,尽管气若游丝,但是语气中之坚决却不容忽视。直到这一刻,她才能确定一件事——她的确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而这份“在乎”,是不是同时也意味着……“爱”?
哦,天哪!她想她是爱上他了,要不然,为什么在看到他搂着别的女人时,她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和举动?
而他呢?他对她的感觉究竟又是什么?
十年来,他分享她所有的喜怒哀乐,无论她如何顽固刁钻,他仍是温柔以对;他的呵护、他的包容、他的关怀、他的叮咛,无时不包围在她左右;而如果这么细腻绵密的情感不算是“爱”,那么,又能算是什么——毕竟,他们可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啊……
然而,如果他也是……“爱”她的,那么,又为什么前阵子他不来找她了呢?
相识三千六百多个日子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她不闻不问,毫无预警地走出了她的生活——难道……他不再“爱”她了吗……
“秋苓,搬来跟我住吧!”突然,他伸手抚触她凹陷的面颊,眼里满是心痛。
“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多教人难过你知不知道?”
她的眼眶倏地红了,群毅还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没有等她回答,褚群毅又继续说道:“搬来跟我住,让我像以前一样好好地照顾你,别忘了,妈还在生病,我们绝不能先倒了,对不对?””啊……”真该死,她竟然把妈生病的事给忘了,她这算是哪门子女儿嘛……
“好了,你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这样吧,待会儿你就跟我一块儿回去,这个礼拜六我再陪你一起回南部看妈,好不好?”他轻轻抚着她的发,语气里满是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