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清清的爱情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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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周末下午两点多我打电话给她,她竟然说她还没吃饭,为了表现我的体贴,我买了便当到她的公司找她,正巧看到她在会议室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

  她一看到我,也不管人还在公司里,使劲地趴在桌上痛哭,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一问之下才知道她这个月的业绩不佳。

  她暗示我:他们的主管蛮横不讲理,她以往的业绩都不错,这个月明 明只差一位客户就达到公司的标准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骂得这么惨。

  “我就只差一位客户而已。”她含著泪对我说。

  我忽然兴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就答应帮她的忙,签了份契约。

  签完契约之后,这位恶女从此消失不见,打她手机找不到人,打到公 司她永远都在开会。

  我明白我被骗了。

  扎扎实实地沮丧了好一阵子,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骗第二次。

  第二次被骗的过程其实和第一次差不多,不同的是第二位恶女从卖灵骨塔变成卖寿险,从浪漫长鬈发变成俏丽短发。

  在叙述的过程中,我不忘解释——

  我们不能因为被骗一次,就设定将来再遇到的一定也是坏人,不应该先有预设立场,幸好我的损失也不大,只是各多了一份生前和生后的保障,现在想想她们两个好像约好似的,一个保障我活著的时候,一个关心我死了以后。

  我对清清解释我之所以会被骗,是对女人下了解,并不是因为我笨。

  “笨蛋”两个字,从来就不会运用在我身上。也很少会有人用“笨蛋”两个字来形容建中毕业,台大的高材生,台大研究所毕业后直升博士班,四年内连拿两个博士学位的优秀人才。

  只是恋爱也是需要学分的,女人是本比百科全书还难读的书。

  “你告诉我,你这么容易就被两个女人骗,好像在暗示我不骗你实在太可惜了。”

  我楞了一下。这怎么会是我的本意?

  “我开玩笑的,我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吗?”

  清清笑得灿烂,她的笑容像盛开的一朵向日葵。

  笑得像向日葵般的阳光女人,怎么可能会骗人呢?

  我心想我绝对不可能会再被骗第三次了,

  遇见第二位恶女之后,凡是有金钱纠葛的,工作关于利益、职业是业务的,我一概不理。而清清是贸易公司董事长的特肋。

  心想这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而今天的此刻,我却怀疑清清是我生命中的第三位恶女,而且是把我骗得最惨的一位。

  在清清答应和我结婚后,她带我去澳洲见她的父母。

  “为什么没有和父母一起移民到澳洲?”我问。

  “澳洲是适合养老的地方,我还没打算那么快养老。”她笑说。

  清清的父母住在布里斯本,居住的环境很好,住独栋的楼房,有前后院,还有双车库。

  清清却告诉我,在这里地大物博,虽然物价此台湾高,但房子却北台湾便宜很多,一般的上班族夫妇,都有能力住得起有庭院、有双车库,甚 至有游泳池的独栋楼房。

  而一个家庭拥有两辆车是绝对需要的,因为夫妻两人一定要各有一辆车,如果其中一人把车开走,没车的那个人会寸步难行。

  清清的父母年纪很大,她说他们很晚婚,年纪很大后才生下她。

  他们移民到澳洲已经好一段时间。

  未来的岳母有气喘,这里空气清新,气喘就好了很多。

  清清一方面担心父母的晚年生活,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移民到澳洲,她笑说她还是喜欢台湾,何况现在已经决定要嫁给我了。

  我们商讨了很久,决定给她的父母一百万的聘金。

  刚开始她的父母下肯收,直说:又不是卖女儿,现代人哪有人收聘金的道理,清清倒是眼眶红了,坚持父母一定要收下。

  一百万不是个大数目,却也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即使如此,此时此刻我也下敢表现出一点儿的不舍。何况清清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结婚后 不能就近照顾他们,给他们一些金钱上的支柱,也是应该的。以我目前的 经济状况,我是负担得起的。

  现在想想,难道清清会是为了这一百万和我虚应了这段时间吗?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我看著婚宴的会场,清清的亲戚来了谁?一个也没有。

  她说父亲是独子,也没什么亲戚在台湾,在加上我们在澳洲已经在教堂中举办过婚礼,因为是她第二次的结婚,她不想太过张扬,只邀了几位知己前往澳洲观礼,她的父母当然也参加了教堂的婚礼。而台湾这里的请客因为路途遥远,再加上未来的岳母气喘刚好复发,也就不参加了。

  这样合情理吗?

  想到这里我头都痛了。

  清清不可能为了那一百万的聘金欺骗我的感情,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现在又在哪里?

  或者是逃婚?

  难道她是逃婚吗?

  在婚宴的前一刻,后侮要嫁给我?

  婚宴的招待桌旁的液晶萤幕,正在放映著我和清清在澳洲教堂中的婚礼影片,穿著白纱的清清含情脉脉的对著我笑著,我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幸福的余温。

  晚进喜宴会场的一位同事,正在招待桌签名簿上签名,他的女友盯著萤幕看,然后娇嗔地对他说:“在教堂里结婚好浪漫喔!”

  “我们又不是基督徒,”说这话时,有著认定双方的共识。

  说完后拉著她的手迎面走来,我伸手过去和他握手,“恭喜、恭喜。”他客套的寒喧著。

  表弟是今天的招待,很快的引他们入座。

  婚宴中我仿佛听见了窃窃私语,已经上了好几道菜了,却迟迟不见新娘。

  一个没有新娘的婚宴还算婚宴吗?

  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澳洲婚礼的幸福笑容已经离我十分遥远。

  我很想逃跑,一走了之,但我不能这么做。

  爸妈坐在主桌上面色凝重,我怎能丢下这一切,让他们来承受。

  我终于鼓足勇气,拿起了麦克风,清了清喉咙,说了我这一生最痛苦的一番话。

  “非常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拨空前来,”我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人头戏剧性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和酒杯,一张张的面孔顿时变得陌生,像是走错了异次元的空问,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连我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不真实, “今天是小弟我的大喜之日,我和清清感谢大家的前来。”

  我看著人口处,希望此刻清清奇迹式的出现她原来该出现的地方,但什么也没有。

  我只能绝望地继续说:“各位或许觉得奇怪,为什么还没有看到新娘?在这里我先向各位说声抱歉。”

  我的胃痛苦得扭曲在一起,从今以后我会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或者同情,或者揶揄,想到这里,我一时间无法说出真相。

  “清清的母亲前天气喘复发,进了医院。清清赶回澳洲去看她,原先以为不严重,可以如期赶回来,没想到情况不乐观,所以今天只有我在这里。”

  我为了我的面子,竟然撒了漫天大谎,我已经开始不认识我自己了。

  “事实上婚礼结束后,我也会马上赶到澳洲,请各位不用为我们担心,我相信岳母一定会脱离险境的。”

  或许我真的应该马上消失,我需要一段长假来调适我的心情。

  “不论如何,各位莅临就是对我们最大的祝福,谢谢。”

  我一桌一桌的去敬酒,每个人除了祝福就是安慰,我一直熬到了结束,行尸走肉的送走宾客。

  爸不发一语地杵在那里,妈只是皱著眉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站在这里又能说些什么?我彻底让他们伤心了。

  我对大哥说:“请你送爸妈回去。”

  “早一点回去休息。”大哥拍拍我的肩膀。

  “我没事。”我虚脱地说著。

  世界仿佛变了色,天空黑漆漆的一片,我茫然地开了车上了高速公路,停在路旁,停在我第一次开口向清清求婚的地方,天空中的星星的亮光被往来奔驰的车灯刷淡了。

  静泊在心里的痛多久以后才会被时间刷淡?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这一切可能都只会变成一段我下愿回想起的记忆。

  我失神的定回车子旁,正要打开车门,一阵粗嘎的煞车声震著我的耳膜,瞬间我被猛然一撞,弹开了半公尺,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

  我挣扎地想要爬起来,腿正剧痛著,起身到一半又跌坐下去。

  一辆黄色的计程车急速煞车停在前方,一个穿著花衬衫的男子下了车,快步的走了过来。

  他急急地问我,“有没有怎么样?”

  我看了他一眼,近看之下才知道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查看我的伤势,大约知道伤得不重后,嚼起了口香糖,吊儿郎当了起来。

  我看看自己,长裤擦破了一个大洞,血汩汩流出,双手也因为在地上摩擦的关系渗出了血。

  “我送你去医院。”他搀扶著我起来,我发现我的左脚完全不能使力,而且脚踝剧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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