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来他这么会吃,通常她的早餐只有一杯黑咖啡加一个小餐包。
「那妳还不赶快去帮我做?我快要饿死了啦!」
「不好意思,我没有义务帮你做早餐,就像你没有义务协助我设计道具。」何唯茜轻描淡写地说道,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康百翔一听,整张脸气得发黑。她难道不知道,为他做早餐的机会并不是人人求得到?
可恨!他偏偏不信邪,非要吃到她做的早餐不可!
「这样好了,如果妳帮我准备我要的食物,我就大方一点让妳画个几张图,前提是,妳要做得够好吃。」康百翔胸有成竹地抛下诱饵。「妳做的东西要是太难吃,就只好请妳离开喽!」
「好。」何唯茜回答得很干脆,立刻定出起居室,一点时间也不浪费。
这,就是她要的机会。
「我还要一个奶油卷饼加新鲜草莓、一盘培根洋葱焗虾、一杯苹果牛奶,苹果汁和牛奶的比例是一比一。记清楚喔,不要弄错了。」康百翔赶在她闪身出去前加点食物。
「记得,少一样都不行哦!」康百翔不怀好意地偷笑,不相信她能顺利完成他挑剔的要求。
何唯茜没有回话,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二十分钟后。
何唯茜捧着六个盘子走进起居室。
康百翔一看,眼睛简直要凸出来--她居然不用餐车推,也不用餐盘盛,左手放三个盘子,右手放三个盘子,简直像在表演特技似的!
好家伙。他在心里赞叹着,只是不知道她的厨艺能不能和她的特技成正比。
她俐落地将盛着香喷喷、热呼呼美食的餐盘搁在躺椅旁的茶几上,再从围裙口袋里分别拿出刀叉摆放妥当。
他实在饿坏了,眼前摆着的又是他最爱的食物,只听得肚子咕噜咕噜乱叫一阵,嘴里的唾液也急速分泌,差点从嘴角淌出来。
理智告诉他,在动口之前得先验收一下。
他伸出食指,一盘一盘点着。
「啊,少了一样,我的苹果牛奶!」
何唯茜二话不说,从围裙另一边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瓶,那正是他要的苹果牛奶。
康百翔笑逐颜开,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密封瓶,两手伸得长长的,像个讨零食吃的小孩。
一抹几不可见的淡笑出现在何唯茜向来平静的嘴角。他那副馋相比稍早时的嚣张跋扈好太多了,她大方地将瓶子塞进他等待的手里,就像在喂食张着嘴巴呱呱乱叫的雏鸟。
他打开瓶盖,狠狠灌了好几口。
天哪!真是好喝!
他敏锐的舌头立刻察觉,她不是用一般的浓缩苹果汁来调味,也C口是以粗糙的方式把苹果加牛奶加水打成汁,而是用压榨的方式取得新鲜纯正的苹果汁,再调和牛奶。
连这样的小细节都用心,其它的餐食就更让人期待了。
康百翔立刻朝茶几上摆放着的美食进攻,舀了一大匙炒蛋送进嘴里,然后惊讶地张大双眼--他从没吃过这么香的炒蛋!
「妳用……什么……炒?」他嘴里塞满食物,只能含糊不清地问。
「白松露。」她简单说明使用的材料。亏得他家厨房里的食材丰富多样,她才能把厨艺发挥得淋漓尽致。
光看他吃的東西,就知道這個任性的男人絕對是嬌生慣養、好命到令人嫉妒的富家少爺,因為他居然奢侈到連冰箱裡的牛奶都是空運\\\來台、產自北海道、每日限量一百瓶的「草かぉる」。
「狠角色!妳居然把一公斤十几万的白松露拿来炒蛋。不过,这滋味真是棒透了!」
接下来,他的嘴巴就没有空闲说话了,何唯茜应他要求所做的每一道菜的滋味都美妙得令人赞叹不已。
她在新鲜的蕃茄切片上淋了红酒醋和果醋;在去壳的肥虾里塞了梅干;在蔬菜泥里混了鹅肝酱……还有一些细微的变化是狼吞虎咽的他一时难以察觉的。
他一直以为李嫂做的东西已经够好吃了,没想到何唯茜的手艺居然更合他的胃口。
准备食物的时候,何唯茜一心以为康百翔扯了一长串菜单的目的,是为了刁难人,她并不认为他能吃得了那么多东西,结果却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瞧他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当他吃完最后一盘菜--培根洋葱焗虾时,居然还把盘子凑近嘴巴,用舌头舔了一圈,把磁盘舔得干干净净!
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好吃!太好吃了!」把最后一口苹果牛奶喝光,康百翔满足地摊在椅子上,只差没打个饱嗝来彰显他的餍足。
「现在我可以开始工作了吗?」何唯茜礼貌地询问,手上也没闲着,从大大的帆布袋里找出夹着纸张和铅笔的画板。
虽然签约才是正事,但设计道具是她的兴趣,双管齐下没什么不好。
「吃太饱了,没心情啦!」康百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算过河拆桥。
何唯茜当场愣住,呆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她从没遇过这种赖皮成性的人,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到下一步该怎么做。
对于人际关系,她向来不会太认真经营,习惯保持着礼貌却疏离的态度,懒得与人争执、辩论,别人的喜怒哀乐向来无法困扰她,因此大家都说她脾气好。
然而此刻,她却觉得有一把火正在胸口闷烧着。
「妳干么杵在那里?拉张椅子过来坐啊。」康百翔大方地指示,看在她为他做了一顿早餐的份上,他愿意「忍受」她的陪伴。
何唯茜像中了定身术一样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画板还有一半藏在帆布袋里,她迟迟无法决定下一个动作。
「奇怪,我又没有蛇发魔女的眼睛,怎么才看妳一眼,妳就变成化石了呢?」
被他这么一说,何唯茜只想一拳挥向他好看的下颚,或是附在他耳边大吼大叫,用高分贝的噪音把他震聋。
「……算了。」与他的眼神僵持了好一会儿,何唯茜咬着牙说道。
还没完成工作,她当然不能打退堂鼓,可是这会儿她如果不出去找个东西发泄情绪,一定会爆炸。
别以为她会这么简单就放弃,她只是要回去想个好办法来对付康百翔这可耻的无赖。
她把画板重新放妥,背起帆布袋打算走人。
「喂,妳这样就要走啦?」康百翔吃惊地坐直身子。
他原本预料会有一场精采的唇枪舌剑,也做好准备要让她败得一场糊涂,可这会儿,她居然还没开打就弃械投降!
用这种方式打赢,哪有什么成就感!
「我想,你大概真的很讨厌拍电影,我不该强人所难。」何唯茜冷冷地回答,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啦!」康百翔长手一伸,扯住了她的帆布袋。
他正好开始觉得她是一个有趣的「伴」,怎能让她溜了呢?
何唯茜迟疑地转过去看了他一眼。她的拳头已经开始发痒了,再待一秒,说不定就会往他那张可恨的痞子脸挥过去。
他仔细打量她刻意摆出的冷漠和疏离,比太阳更耀眼的笑容忽然显现,燃亮了他俊美的脸庞。
「有趣、太有趣了!」他对着她的侧脸笑瞇了眼。
何唯茜一头雾水地瞧他,心头忽然有了某种诡异的预感--他,怎么笑得像是正在设陷阱的猎人?
「请恕我无法理解阁下的幽默感,如果不麻烦的话,能否请您放开我的手提袋?」
她的耐心已经用罄,理智正在崩溃的边缘。
「我决定让妳画了,所以妳可以留下来。」
「是吗?」她怀疑他前辈子就是那个被野狼吃掉的放羊的孩子。
「真的真的!」康百翔笑咪咪地拉着她在他对面坐下。「不过我有个先决条件,画完之后要先让我过目,如果妳把我画得太丑,在妳走出我家之前我就会把它撕了,如果妳能画出本帅哥的精髓,就要把画送给我当纪念。」
也就是说,不管画得好不好,都得由他来处置。
虽然对他还存着戒心,何唯茜却不再多言,她必须把握时间,趁他还没改变心意,好好观察一下他这个人的特色,进而为他设计出合适的道具--这一次的设计偏重在盔甲和武器的造型。
她右手执着画笔,左手将画板斜置在大腿上,以无比专注的神情打量康百翔。首先看见的,是他那一双带着神秘笑意的眼眸。
无法否认,他的确是一个非常非常出色的男子,难怪他会这么自恋。
那一头过长的乱发非但没有减去他的魅力,反而更添慵懒的性感;那英挺的五官配合着淡古铜色的肌肤,散发着阳刚之美--他是一个很美的男人,略过恶劣的个性不提,他的外表简直无可挑剔。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能够很明确很精准地掌握「人」的特质;虽然她对康百翔没兴趣,却也明白他注定是人群中的发光体。他真的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