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与姚雪两人眼波传递,终于附耳过去听听看欧蝶所想的究竟是不是好办法,可不可行。
三个人头抵着头,聊得十分专心,并不时爆出悦耳的笑声,许久许久,才轻松地大笑,姚雪带着感激——
“我就知道找你们必能商量出好办法。”
“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嘛。”
“如果我们三个是生在三国时代,中原势必是咱们三个人的天下啦,绝对轮不到曹操那家伙出头。”
“没错,没错。”
说完,更加愉快地大笑。
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这一晚,姚雪又找了品泽出来。只是这回海啸头没跟在身边,而他们的会面场所亦从PUB直接改到姚雪的住处。见面没三句话,他们又混到床上去了。
通常这时候欧蝶会在家里休息,但今晚她却是故意错开,留给姚雪独自使用屋子的权利。
熟悉的气息一再重复,直到双方疲累地喘着气,品泽半拥着姚雪,半平息自己粗浊的气。
“考虑清楚了吗?”
姚雪不语,伸出手想取下床头柜上的香烟,却被品泽温柔地制止;他一根根亲吻着姚雪纤细粉嫩的手指,将她的烟瘾给亲熄了。
“你跟海啸头是怎么认识的?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老师、教授什么的。”因为她一点气质也没有。
“海啸头?”品泽纳闷地问。
“喔,我是说淑雅啦。”姚雪不起劲地解释,似乎不将她看在眼里。
听完,品泽立即轰然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不可抑遏。“你的形容实在贴切。”
“喂,我们现在谈的是你的未婚妻耶,你这样笑实在有失分寸喔。”纵使她十分乐意他继续取笑下去,但也该表现一点好风度呀。
“呃,你说的对。”品泽硬是憋回那股笑,抿着嘴回答了姚雪适才的问题。
“我跟淑雅是相亲认识的。”
“相亲?为什么?淑雅参加相亲我倒不惊讶,但你一表人材,学历又高,家境也不错,怎么会沦落到相亲的地步?”姚雪一惊。
“因为我一向木讷,不会主动追求女孩子,女孩子们也老觉得我无趣,所以三十岁那年,我妈便逼着我去相亲,相着相着便与淑雅尝试交往啦。”
“你怎么会选择她呢?她是这般……”
“‘俗’是不是?也因为她看起来俗气,行事够传统又是个保守的乡下人,我妈才会喜欢她。我妈至今仍坚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她总以为女人乖一点好。”
“完蛋了,那她肯定不能接纳我。”姚雪不得不嚷嚷。
“其实你只要洗尽铅华,稍作‘打扮’,就能瞒天过海。”品泽温柔地安抚着她。
“瞒得了一时,瞒得过一世吗?”姚雪无奈地看着自己染了色的头发。
“幸好我已在城市里落脚,不会跟在乡下的父母们同住,所以咱们作戏的时间便能少很多。”
“你的意思是不准备将我改头换面?”许多男人在交了女友或娶了老婆后,都自认有特权可以改变他的女人许多事,这点总让姚雪不能接受。
“我喜欢现在的你。没办法,只好顺着你的意,由你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但紧记一条规定:别太过火就行啦。”品泽眼里是疼惜的无奈。
“好吧,因为你的宽宏大量,我想我也可以做部分牺牲。”姚雪亮着眼睛。“告诉我,品泽,你为什么想娶我?你又当真能放掉海啸头吗?”姚雪仰着头,亲密地靠在他的肩膀。
“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人能够激起我相同的感觉了,即使是淑雅也不能。我想……我已爱上你了。”品泽嗅着姚雪迷人心智的香水味,觉得整个人浮浮的构不着她。讨论至此,他已知道姚雪的答案啦。
“真的?”即使不确定自己的感情级数是尚停留在喜欢的阶段,还是已进级到“爱”的高层,但乍一听到“我爱你”这句话,全身仍是酥麻的快乐。
“以前之所以斤斤计较淑雅是不是处女,是因为她只值得这么多,对她的感情终究是带点勉强的,我心中根深着一股鄙视,却因为母亲的喜爱而强压下去;但因为遇到你,我才发现其实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这跟对淑雅的感觉完全不同。”
“只是你太高傲、太难攀,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回头想了几次,终于自卑的打算放弃。没有你,娶谁反正都无所谓了,所以我才会拉了淑雅,去跟你说明一切。”品泽轻松地笑着说。
“幸好我回心转意,缠定你啦。要不然你还是要跟海啸头过一辈子的不是吗?”姚雪哈哈直笑,笑得自有一股得意。
“唉,你不晓得我有多厌恶她将头发喷上一层又一层的慕思,整颗头看似整齐,摸起来却像颗石头般,真的很不舒服。不像你,头发颜色是显目怪异了些,但摸起来平滑柔软,随时飘着洗发精清香的味道,感觉才真正舒服。”品泽一边抚着姚雪的秀发,一边好笑地说。
“你不喜欢我染头发吗?”嘟着嘴,姚雪十分不满。自她懂事以来,便知道如何装扮自己,将自己的特质发挥,照理说,她现在的模样是零缺点,完美至极,怎么品泽有怨言呢?
“红色使你看起来光芒毕露,可是太刺眼了。我宁愿看到较含蓄一点的黑色,只是——我不想太限制你,因为我就是喜欢这样子的你。”撩起一把秀发,品泽若有所思地说。
品泽是保守、是含蓄,但他绝不是个专制的大男人,只要掌控住大原则,基本上姚雪的一切还可以容忍。
“还有什么是你不喜欢的吗?”
“老实说,我的占有欲极强,尤其对你。”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我跟男人有接触?这怎么可能?我的工作环境是如何的,你不是不清楚。”姚雪哇啦啦地直叫。
“姚雪,有一件事存在我心里很久,我一直想问,却不知……”
“问吧,结婚就跟买东西一样,事前先琢磨清楚,事后才不至于反悔。尤其又是在不能退货的情形下。”姚雪直爽地坐起身,与品泽面对面。
“你经常玩‘一夜情’这种游戏吗?”品泽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男人终究是男人,说他不在意女友的过去是不可能的。
姚雪镇定地看着他。这问题早在她意料之内,只是没料到他竟会拖到向她求婚后才问及,这是不是代表娶她比什么都重要呢?
“为什么要问?如果你认为我是个淫荡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娶我?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姚雪不愠不火,十分平静。
“我……”品泽讪然。
是呀,为什么要问?知道了答案又怎样?放得开她吗?一切只能赌赌看,赌赌自己的运气和姚雪的本性。
“对不起,这问题我收回。”
“你不信任我,你怕我在婚后仍然持续荒唐,对不对?既然你有此疑虑,为什么不干脆放弃呢?何苦将你的下半辈子赌在一个不安上呢?”姚雪迟迟不想将真相公布,是因为她太了解一个人如果已有成见,对他再讲什么实话都没有用了。
有些女人喜欢用坏的表相来掩饰自己,实则冰清玉洁,就像柳柔一样。
她呢,则是看腻人生百态,想收心却没有容她的地方,便随波逐流。事实上她比谁都渴望过着平淡平凡的生活,只是一直找不到让她这么做的理由。
如今,品泽却不失为一个好理由。
“因为爱你才会在意这些,我怕失去你呀。”品泽伸出手想抱住姚雪,但她就像天上的月亮那般,摘也摘不到。
“不要用‘爱’的字眼搪塞,这个帽子太大了,扣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姚雪静静地摇着头。“如果我的行为举止教你无法释怀的话,勉强在一起,我们也不会有幸福的。”
有多少慧眼识英雌的男人,懂得在一堆污泥中寻出美丽的莲花呢?至今只有文森一个让她服气。他是真正接纳柳柔、爱她的所有,所以他们才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姚雪……不要用这种语气,不要再将我排挤于外,对爱情,我知道我仍待学习,尤其是对你的了解。唉,你不应该误解我,毕竟我们的开始是……所以我……”品泽支吾其词,他们之间开始得太不正常了,所以难怪他会担心受怕。
“告诉我,你打算将来怎么解决不信任我的问题?是在我身上写下警告标语呢?还是将我关在家里足不出户?又或者什么也不做,成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姚雪失望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为什么她不喜欢上跟她同类的男人呢?偏偏看上这个清朝古代人。
爱情恁地麻烦呀。
“不,学习和沟通是我表现诚意的一种方法,我只能说我必须更深入地了解你,学习去适应你的生活方式,当然你也要花点精神适应我的。如果我做得不好,不如你意,我们可以沟通商量出最好的办法,前题是在不分手的状况下。”品泽急忙地说,言行之间无半丝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