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最近总是有人提醒我:你爽朗聪明,说话却老是颠三倒四的,我该骂你一句色性不改呢,还是感谢你还记得我?”每次遇见她,心情总会特别轻松自然。她的调皮散发着一股清凉的气质,让龙舒语这个早已遗忘笑容为何物的女人也喜欢亲近她。“前面那句话已经被说得不像话了,我建议你记住最后一句的含意会比较好。”初雪方不客气的说出她的看法,并在脸上写着‘认真’两字,要龙舒语认同她所说的话。“你想,如果让人知道这句话,会有多少人笑死在街上?你呀,压根儿就和正经搭不上边。”摸乱初雪方一头柔软的秀发,龙舒语不可抑制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我不否认你的话。事实上,要找像我这样乐观大方、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人已经不多了,建议你们好好保存吧。”拉开两人拥在一起的身子,初雪方拉着龙舒语的手,惬意的步行在人行道上,开始闲话家常了。“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你也知道自己就像恐龙一般的珍贵,该好好收藏。”幽默的回了一句,龙舒语发现自己竟然也有风趣的一面。唔,被带坏了。“是是。最好把我制成标本是不是,没良心的一群人。”初雪方好似已经忘了要回工作室的事了,与龙舒语越聊越开心,友情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渐趋浓厚。龙舒语拧了拧她的鼻头说道: “你是众人的开心果,制成标本多可惜呀。”“是呀,标本当然比不上开心果,没有逗人发笑的功用,真是。”颇不以为然的回以犀利的言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开心果了。 “既然这样,那我这开心果要发问了。请问龙姑娘,我不在的这几天里,过得还好吧? ”认真的表情配上精灵的眸子,看在龙舒语眼里,就是忍不住想笑。
“相处得还不错,傲月的福利可算是优厚了。怎么?你这几天都没有工作吗?四处逍遥了吗?”不在意的问道,由于本性上对外来事物并不特别关心,以致于没察觉到二十八楼的低气压,为找寻失踪的初大设计师所引发的零度寒气。“嗯嗯,枉我人在外头还惦记着你们这一票好姊妹们:你们却把我忘得一干二净,问得好不轻松哪。”灵动的眸子狡黠的瞄了龙舒语一眼。“好姊姊,你就不能回答得怀念一点吗?”初雪方回答得好不委屈,这一个已经这样了,更别说工作室里那三个了。 “别闹了,有得逍遥你还嫌不好啊?我看你高兴得很。”龙舒语也是个沉着的人,眉眼一瞟,当然看出了初雪方的玩闹。嘻嘻嘻,被看出来了。
“说得极是。既然舒语对傲月的印象不错,那么谈谈你对楚傲岑的看法吧。”初雪方尽量不露出自己的“居心不良”。“他是个少见的英才,才三十岁的年纪,领导一个企业体却有声有色,沉着又冷静,没有齐修洛的孤傲,少了范浪的放荡,却具备了裴秋湖的聪明。听说傲月的崛起是项传奇,他们四人当年胼手胝足的团结颇让人津津乐道。”虽然不明白初雪方何以提问这个,但龙舒语照实答了。“就这样?那若让舒语选的话,这样的人够不够格娶老婆?”
“只怕楚先生的眼界不低,不然这样一个相貌英挺、成熟有才华的人谁会不要?”龙舒语漫不经心的回答,心思却不经意晃呀晃的想到了应征那天一直在一旁有着柔雅笑容、静静打量所有人的男子,他……就是裴秋湖吧?外传他是傲月建设最聪明的股东。虽然很多人都说他是温文儒雅的好好先生,但那天他的不动于色与打量的眼光,看在她这个走过大风大浪的人眼里,无疑的就是深沉。龙舒语直觉得要完成任务,第一个要小心的对象就是裴秋湖。“真的?”初雪方尽量不让自己的偷笑逸出唇角的问道。她看到闪在龙舒语眼中那莫名的光采了。龙舒语不解的打量着初雪方问:“无缘无故的为什么问我这个?我和楚先生并不熟。”龙舒语实在不懂,有关楚傲岑的一切都是组织给她的资料,她只要负责拿到东西就行。“可是你对他的评价不低呀。若以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已经算有好感的程度了。”初雪方根本不管那么多。这个“楚霸王”,没事也不会到工程部走走逛逛一番。所幸美女有感觉,日久生情并不困难,不然她这个红娘可就伤脑筋了。“我能不能将你的话想成心怀不轨?”讶异的盯着她,鬼灵精的初雪方可是什么把戏都搞得出来的。“你说可能吗?”故意反问她,高明的招式足够让舒语摸不清她真正的想法了。 “楚傲岑那家伙缺德得很,要娶你,你还要慎重考虑哩。”她可是把决定权稳稳的丢给龙舒语,自己一旁纳凉去了。沉思的盯了她一会儿,整理出初雪方话意的龙舒语佯怒的说道“别一路儿到我头上来了,殃及无辜是很不道德的,”有关初、楚两人结的梁子,龙舒语可是听传言听得清清楚楚的。“是,是。”一听龙舒语的话,初雪方就知道舒语想错方向了。瞧,她模糊得多成功呀,不说可恶的谎言也能安抚人心可是她高竿的地方哪。
“舒语姊,能不能把你下个月的行事表给我呀?”初雪方很不经意的说出她的要求。
“做什么?”
“这样我要溜去逍遥的时候才能拉着你一起呀。好啦,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让她有说不的机会,初雪方祭出了撒娇的功夫。 这副娇俏的模样让龙舒语拒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我又不能跷班。”
“没人要你跷班啊。”对初雪方来说,只要充分的利用午休、假日及下班时刻,事情照样办得成。
“你都是这样缠得让人没有拒绝的机会吗?”龙舒语简直对她无可奈何了。
“哼哼.这不叫缠,这叫说服。逍遥的正确说法应该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一脸正经,初雪方努力的进行说服。
“好吧,”这般不达目的绝不干休的姿态,龙舒语也只能称降了,没辙的从皮包里拿出记事本,抄录了月内的行程大纲,交给一旁的初雪方。 “喏,给你。”
初雪方高兴的接过手,仔细的收好。
“谢谢你了,舒语,我先走了。”时间不早了,她要赶紧把握时光。瞄了一眼龙舒语惯穿的浅紫色衣装,似真诚又别有深意的笑道: “舒语,你今天这套紫衫很别致喔,好清爽的感觉。拜啦。”扬了扬手,转身搭上计程车离去。让人难以捉摸的女孩。龙舒语耸耸肩,转身走进大楼。
◆ ◆ ◆
一天后的夜里,正逢十五月圆,龙舒语一身紫衣纱裙十二立在傲月大楼的门口处;一头长发懒懒的玻散在肩后,迎风摇曳,发稍微微扬起,扬着成熟的风韵飘散在风中;一袭长及地的纱裙,轻柔飘逸,配上淡施脂粉的俏脸,在圆月的照耀下,浅浅的散发出有如幽兰般清丽动人的娇姿,迷惑了所有路人的眼光。同一时间里,由远方平稳驶过来的四门轿车里,同样是一袭紫色衣装的楚傲岑,依旧是一身的闲雅。满脑子疑惑的将车开往傲月大楼,思绪仍盘旋在半小时前所接到的——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说它莫名其妙一点也不夸张,因为那是初大设计师的杰作;就因为这个小鬼从不主动打电话找他,被他闹了五年,她避他如蛇蝎,如今无缘无故的主动找他,惊讶之余对她提出的要求更是令人存疑……“学长,你今天晚上什么应酬也没有对吧?”初雪方子静得听不出任何不良意图的语气问着他。“你把我的行事表背得很熟嘛,想不到你对我这么认真。”挑高眉,他逗着她。“嘻……好歹你是我的学长嘛,我总不能让人家说我厚此薄彼呀。”不知是没听出他的话意还是不想理会,初雪方依然好言好语。“你以前从不在乎这些的。说吧,你有什么企图?”连学长的尊称都搬出来了,又这么和气,以他对初雪方的了解,绝不会傻傻的认为她改邪归正了;会这么做,背后一定有更大的目的。“没什么企图呀,只是想为我们的化干戈为玉帛找一个地方庆祝。”好一个正正当当的理由。“那是前天的事了,别跟我说你的脑筋迟钝到今天才打?要庆祝,你从来不搞这玩意儿的。”只可惜看在楚傲岑眼底这个理由实在薄弱得很。话筒那边停顿了三秒。是在调适怒气吗?“凡事总有个开头的,我喜欢冒险,偶尔试一次自己从才做过的事也未尝不可。你推三阻四的理由一大堆,不会是怕我骗你吧?”“我想花钱请你你都未必肯这么大费周章。好吧,既然你要庆祝,约个地点吧,在我的公寓还是你的公寓,要不要找修洛他们一起?”倒不是真的相信初雪方的说词,而是他想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公寓?”话筒另端传来一声讶叫。 “不用了啦,我们别给自己找麻烦了,找个酒吧庆祝就行了。再说,其他人也未必叫得动,我敢打赌,范学长现在正在温柔乡儿女情长,齐学长和秋湖学长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在工程部,一个在三十楼,天灾地变都叫不动。”初雪方胸有成竹的一堆言词全搬出来了。楚傲岑克制住想笑的冲动,这下他更有理由。怀疑她是在搞什么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