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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笑了。”一辈子?那也要她愿意啊!

  “为什么?”晁剡摸不着头绪。

  “因为我这个很可能被耻笑一辈子的女人被你娶走了,这表示什么?表示你可以开始耻笑你自己了。”哇!反将一军的感觉真好!

  大脑下达命令到四肢不用一秒的时间,空空的饭盒已经盖在她头上,空闲的两只手习惯成自然地往她左右脸颊攻去,捏起两团肉,就是左转右捻,不管中间的小嘴哀号得有多凄厉,他现在只想让她哭。

  “痛痛痛!痛啦!”

  右手不能动,只好用左手孤军奋战,可惜力不敌人,她只能徒劳无功地拿下头上的便当盒。这人激不得耶!

  放下手,晁剡挑了挑眉,决定不再跟她逞口舌之快。

  “张教练!”他唤着正努力从台下爬上来的指导教练。

  “在!”右脚跨上伸展台边缘,却因为应答让憋在肺里的气破了功,一时不能平衡,三度摔了下去。

  “等一下帮我好好‘训练’络零,别让她偷懒!”晁剡交代。

  “呃……今天我好累喔!晚上还要上班,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再练了?”女人的第六感就算不准,晁剡的脸色也一定准,他在公报私仇。

  “不行!如果你三天内学不会好好走台步,你也别想当模特儿了,更别想走这次秋装展的秀!”丫头愈来愈没大没小了,不下重药不行。

  “哇!你滥用私权!”奇怪,她的顶头上司是这里的大老板,而自己的老公也是这儿的股东之一,更是顶头上司的换帖兄弟,照理说,她后台应该很硬,怎么现在情况恰好相反?

  “私权就是要滥用!”他一句话顶回去。

  “你颠倒是非!”小人!

  “是非本来就是拿来颠倒的!”要在口头上论输赢,她的道行还太浅。

  “你强辞夺理!”哇!什么时候她可以出口成章了,怎么她都不知道?

  “因为‘辞强’,所以可以‘夺理’!”说得好名正言顺。

  “你胡说八道!”又是四个字耶!

  “不是‘胡说’,难道你说?”再来啊!

  “你无理取闹!”

  “因为‘无理’,所以可以‘取闹’!”呃!这样说好像有点踩到自己脚的感觉……

  “你乱七八糟!”这句是从刚刚说到现在最普通的一句了。

  “因为‘七’都‘乱’了,所以‘八’也跟着‘糟’......”真的愈说愈奇怪……

  “你无耻卑鄙!”

  “……”

  “你下流小人!”

  “……”

  “你半斤八两!”

  “你黑白无常!”不对,应该是“喜怒无常”。

  “够、了、没?!”平地响起一声雷。

  嗄!不玩了?

  他真的不应该跟她扯太多的,看!这叫做自讨苦吃!

  “张教练,教给你了!”拾起掉在地上的饭盒,晁剡决绝地往外走。

  “老公!你真的要丢下我啊?我右手受伤,等一下被娘娘腔的竹藤打到会痛的,你舍得吗?”楚络零改哀兵政策,企图博取一些同情。

  “楚、络、零!我什么时候拿竹藤打过你?这只是我指导的道具!还有,什么‘娘娘腔’,你给我说清楚!”蒙受不白之冤,一时化气愤为力量,指导教练竟然能一跃数公尺,转眼跳上他刚才爬不上来的伸展台。

  “呵呵!配合一下嘛!”没办法,她正在演苦肉计啊!

  “教练,没关系,竹藤打断几根我再补送几根,请您务必让她在三天之内学会走台步。”晁剡当然知道教练不可能真的打楚络零,不过,这样一说,倒起了作用,楚络零站的那个方向传来一阵抽气声。

  “什、么?!”楚络零声泪俱下地拜倒在地,唱作俱佳,“相公居然如此恩断义绝,要置妾身于万劫不复之中,妾身情何以堪?”

  眼角瞄了瞄伸展台下,预测两个阶梯的高度摔不死人,她爬呀爬的,爬到伸展台边,做出壮士断腕的决绝之情。

  “妾身……妾身这就以死明志!”她豁出去了!

  “跳啊!怎么不跳?”晁剡看着半身挂在台边的妻子。

  “啊!你真这么狠?”虽然这种高度摔不死人,可女人本来就摔不得啊!他居然想眼睁睁、心狠狠地看着她摔个四脚朝天?

  “爱妻这么好的兴致,为人丈夫的我,怎好阻拦?”这丫头没去从事演艺工作实在是太可惜了。

  “呜……古人说红颜多薄命,如今看来,真的所言不虚!”

  鼻音是很重,却不见半滴眼泪,他不知道她拿袖子是要去抹什么?眼屎吗?

  “从哪看出来的?”他很好奇。

  “啥?现在的情况啊!不像吗?”她演得不够逼真?

  “哪里有‘红颜’?”晁剡这一问,得罪的可不是只有自己的妻子,在场只要是“母的”,全都对他横眉竖目。

  “贪狼先生,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张指导教练忽发娇嗔。

  要死了!娘娘腔凑什么热闹啊!

  “行了!再假下去就不像了!”晁剡对妻子说:“认真学,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来带你出去走走。”一件案子给他谈,根本不需要超过十五分钟,他剩下的时间是想拎回自己的好友府贞。

  “真的吗?”楚络零双眼发出光芒。这几天忙着采排,老公又有公事在身,两人虽然朝夕相处,但也是被迫困在这栋大楼里,她是有点闷了。

  晁剡允诺地点点头。“小心自己的手,别再弄伤了。”狼眼瞟过指导教练。

  “是!贪狼先生,我会好好照顾夫人的。”还好刚刚自己伸冤得很大声,不然误会可就大了。

  “老公慢走!”她目送亲亲老公离去。

  一旁的指导教练很尽责地打算开始“工作”。“楚大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练习了?”他不想有负所托,尽责地想要早早教会这块朽木。

  “可是我刚吃饱,不适合做剧烈运动耶!”楚络零提出一个最正当的理由。

  “这不是‘剧烈运动’!”只是走几步路,连“运动”都称不上吧?

  “但我的消化系统不好,吃饱饭就马上走动的话,会引起胃下垂。”管他的,有什么毛病都掰出来就是了,她不要这个死娘娘腔教啦!

  “楚小姐,你这样实在不行。”早看出她只是在胡诌。“你不会觉得辜负了贪狼先生对你的期望吗?”嗯!实在是期望过高。三天?给她三年,他想她的台步还是走不好。

  没想到教练不吃这一套。“是不会觉得对他有什么辜负,但会怕被他打。”

  “贪狼先生会打你?”他不是很疼她这个老婆?

  “嗯……打是没打啦!不过都用戳的。”她摸着自己脱离苦海才短短十一年、却又陷入苦海的脸颊。

  “戳?”好引人遐思的回答。

  “对啊!戳得人家好痛,有时又红又肿的,他好像戳上了瘾呢!”奇怪,她的脸真有那么好戳吗?她自己试过,怎么没感觉?

  又红又肿?“呃……贪狼先生原来这么热情啊!”他们夫妻恩爱得可真激烈啊!

  “热情?他那哪叫做热情?是暴力吧!”有人这样表达热情的吗?

  “那是……那是贪狼先生爱你才会这样…”暴力耶!原来他们已经是这种级数!

  “爱我?那下次换我戳戳看他好了!”哼!要有那个机会,她一定要用力戳个过瘾。

  “咦?楚小姐,请问你要怎么‘戳’……”她有那个“本事”

  吗?

  “当然是……”她伸出食指。“用这个啊!”必要时,她会再掐他两把。

  什么?原来贪狼先生有“那种”嗜好?哦!天啊……

  第七章

  当昏黄凝聚成不知名的黑网悄悄笼罩住疲惫的大地,繁华的不夜城里依然有生生不息的一隅。

  是庆祝夜的美、黑的醉?

  不!是为了寻找寂寞的自己。

  楚络零甩了甩为练美姿美学练到拉伤的左右手,仍尽责地挑起“非色”专属调酒师的责任,在餐厅里熟稔地调着一杯又一杯的酒。

  这里不同于台北其它家的酒吧,“非色”餐厅里的装潢以高雅的浅紫为基调,仿英国宫廷而造,其富丽堂皇不在话下,尤其是聚在这里的人都是来自各国的名模,每个人的品味都很高尚,俨然就是由贵族为号召所举办的宴会般;只是,有酒的地方,都离不开“愁”。

  吧台的周边座无虚席,同个位子,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说也奇怪,以前我在RELAX时,你是那儿的常客,现在我在这上班,你也变成这里的常客了。”看着晃进座位的府贞,楚络零笑着打招呼。

  “你调的酒,好喝。”刚落坐,也不用开口,楚络零已知他的喜好。

  “谢谢捧场!”自己虽然不是嗜酒如命的醉鬼,但调酒是她的兴趣,每一杯酒,只要是出自她手,都有她的用心。

  “还有,你会听人说心事。”府贞再拍一个马屁。

  “心事?府兄可没向我倾吐过什么内心事呢!”她调了一杯三色酒给他,酒精浓度不高,但酒不醉人人自醉,顶多不让他伤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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