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阴错阳差对对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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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每日必须早起,所以他晚上习惯早早上床,尤其是明天,他得到市场买些像样的菜,小皓子不是说木屋来了个贵客吗?

  半夜里,石伯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石伯,快醒醒呀!石伯……」

  石伯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地震吗?

  「砰-啪--」一阵木板破裂的声响,原本用来隔开铺面和床榻的旧板门裂开来垮落地面,石伯惊跳起身,然后,看见板门后的云方。

  半晌,石伯才合上张开的嘴,两眼浮雾地蹲下身来,将木板挥到一旁。

  「你一回来就替我省了一笔小钱!这门,原本打算过雨天叫人来换的。」

  云方漂亮的一脚省下了拆卸的人力。

  「石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门这么禁不起踢,明天……不,在我回美国之前,一定叫人帮你弄好!」

  「那好!」石伯爽快地应著,转了个身,在角落拿起一把锄头,交到云方手里。

  「这……干什么呀?」云方大惑不解。

  「干脆你连这个铺子、房子全都拆掉,免得你回美国之前没事干,我呢,也正好换个全新的。」

  「石伯……」云方又何尝不明自他真正的心意呢?老人家只是不希望他那么快就回美国去。

  说起来,真难为他每日勤理木屋--

  木屋?!哦!他差点忘了那「玩意儿」!

  「石伯,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哪一个女人呀?瞧你说话没头没脑的。」

  「就是本屋里的那个呀!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云方狐疑的打量著石伯,「你让她住在那儿的?」

  「喔--」石伯明白了,显然地,云方去过了木屋。他倒了杯温开水递给云方,慢条斯理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儿,不就是一个女孩子嘛!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就给人家一个方便吧!」

  哟!他竟然不否认,那是说……

  「石伯,要『方便』也得看地方吧?你什么地方不好带她去,偏偏带到我那儿,也不想想你多大岁数了,那个女孩都可以当你的女儿了,你竟然--」

  「停!」石伯猛然打住他的话,往云方的头狠敲一记。

  「臭小子!你想到哪里去了?到美国没几年,什么都没学,倒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丁小姐只是暂时借住的,而且还是你那个宝贝侄子带来的。」

  原来她姓丁……侄子?那不是云皓吗?

  云方更火大了。「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只有那个浑小子干得出这种金屋藏娇的勾当,可恶!」

  「你又错了!云皓告诉我,那个丁小姐并非他的女朋友,你要发脾气也得弄清楚嘛!牛牵到美国,还是牛!」

  石伯的一句话提醒了云方,过去,他也许真是一头牛,而这些一年来,种种的历练足以使他成为一匹狼。

  他已不复往日的躁怒,现实的洗礼让他学会内敛和自我防卫,可是,现在怎么又回到原来的自己了呢?

  都怪那小姐!她还真有本事,从天桥上掉到他床上去?最可恶的是,她……竟然是云皓的娇客!

  「路人甲」的模样是那么清纯秀丽,而现在……云方的眉头全皱在一块儿。

  他的怒容对石伯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其实,丁小姐真的满可怜的,小皓子全告诉我了。」

  「哦?」他实在不必感到兴趣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真的有那么点……好奇。他用开水润了一下唇,才冷哼道:「可怜?什么时候我那儿成了慈善机构的收容所?」

  石伯不睬他,缓缓地将云皓转述有关语嫚的一切道出,当然,他也不时地偷瞄著云方脸部表情的变化--刚硬的线条逐渐柔和,嘴巴却仍坚守阵营。

  「可是……我呢?我怎么辨?总不能教我无家可归吧?」

  「云方,你别开玩笑了,凭你的身分,你一天换一个窝都不成问题的。」

  「可是,我这一次回国来,并不打算让家人知道,除了木屋,我又能上哪儿?」

  「那……也不成间题。反正你也待不久,人家丁小姐只是暂时借宿,等工作有了著落,自然也会搬走。木屋不是还有其他房间?你们两人一起住下来就是了。 」

  「石伯!」他非常大声地吼:「那怎么可以?孤男寡女的--」

  「咦?怪了,你委屈个几天会死呀?还是怕人家女孩子把你吃了不成?难道你忍心把一个姑娘家逼到外头去流浪吗?人家没父没母的,多不幸!」

  石伯又在滥用他的「同情心」了;云方明白,那是天底下最价廉物美的情操,可是,石伯哪会明白?

  他倒不怕被那女人给「吃」了,他怕的是,那女人老是一副他要「吃」她的表情,而偏偏老天爷瞎搅和,竟安排出那么乌龙的「房事」,好像他若坚守清白,就太辜负她的智商和祂的旨意般。

  石伯送给他一记鄙弃的眼神,谗道:「如果你坚持的话,老头子我也不便勉强。虽然说我每天风雨无阻地去木屋打扫,但是,我也没那个权利自作主张。你要赶她是就赶吧!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通知小皓子。那孩子平时看起来不成器,反而有帮助人的好心肠。难得哦!这年头,『为富不仁』的太多了。」他一把抢过云方手中的杯子,又说了:「也许云皓会请老奶奶想个法子,而且专程来向你道歉。」

  嗄?邀功、讽刺外加威胁?!这也太狠了吧!摆明了只要赶走那女孩,自己的偷渡计画也将泡汤?

  唉!这算什么朋友?「出卖」成了友谊沟通的方式?看来,他是不得不乖乖就范了。

  如果拿石伯跟母亲大人较量,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从此杀得阴风惨惨、天昏地暗、鬼哭神号……想到那一幅腥风血雨的画面,他便自心底打了个寒颤。

  ****

  神游太虚的语嫚终于恢复知觉。

  她迷茫的觑著四周,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置何处。

  努力地回忆昨夜的情形,她又是一阵惊骇。她是不是已经……

  探头往棉被下望了眼--还好,原封不动。

  可是,谁抱她到床上的呢?莫非……那男人得逞之后,又帮她把衣物还原?

  语嫚扭摆了下身几下,发现并没有书上所说撕裂般的痛楚,那么,表示己然逃过浩劫?

  刚放下一颗心,门随即被推开,她立刻又毛发倒竖,紧张万分。

  「你醒啦?」进来的是两鬓泛霜、精神奕奕的石伯。「医生说你只是惊吓过度,所以昨夜为了让你好睡点,在药里掺了镇静剂,睡了这么久,饿了吧?」他送上一碗咸粥。

  「你是--」

  石伯这才恍然大悟的呵呵笑,「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还不认得我呢!我就是石伯呀!小皓子跟你提过吧?」

  石伯?!语嫚如获救星般投诉:「石伯,你来得正好,昨晚这里来了个坏人,他……他……」

  石伯忙拍著语嫚的肩头,「别慌!那不是坏人,其实……他是我请来的人。」

  「怎么会呢?三更半夜的,他在这里……」

  「那是一场误会。我原是想请他代替我看管木屋一阵子,可是,我没告诉他这房间已经有人住了,所以他才会不小心地闯了进来。」

  还真不小心呢!一闯就闯到人家身上来?这以后「同居」在一个屋檐下,他若「小心」一点那还得了?

  「石伯,我看就不必这么费事了,既然我住在这儿,自然不用怕没人整理,我想……还是……」

  石伯瞧了语嫚一眼,隐隐地笑了起来。

  怎么这女娃儿跟云方一个德行?瞧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就是昨夜云方的再版?

  他轻咳两声,硬将那股谑意压下,抬出一张愁苦无奈的脸孔,长吁短叹地说:「唉!丁小姐--」

  「叫我语嫚就行了,石伯。」

  「奸、好。语嫚,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当然,我也明白你的顾忌,可是……唉!如果你明白他的情形,也许就会跟我一样,不忍心将他扫地出门了。」

  「哦?」语嫚坐直了身子。

  于是,一篇惊天动地、感人肺腑的不幸故事从石伯口中滔滔说出--开玩笑!这可是他花了好几个钟头才编撰完成的哪!

  丁语嫚已经快哭了。她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等悲惨的事。

  「石伯,我看,就让他住下来好了,反正这儿也还有空房间。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叫……」糟糕!怎么忘了这一点呢?石伯连忙胡乱应道:「叫牛屎吧!」他本来就是一头牛。

  「啊--」语嫚发出惊讶声。

  「不!他是叫『牛驶』,驶是那个驾驶的驶。」要编谎话也得像样些。

  牛驶?牛屎?嗯--哼--语嫚掩住嘴,控制不住地笑出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他一生下来就无父无母的,你想想,谁会替他取个好名字呢?能长这么大,算是幸运的了。」石伯叹息道。

  这下反倒是语嫚不好意思了起来,怎么可以取笑别人呢?他已经够不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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