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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错不在她啊,她睡得迷迷糊糊,一直都醒不过来,所以才会把一切当成只是一场春梦。

  唉,这时候不是讲什么对错的问题,而是——她现在该怎么办?

  糊里糊涂把第一次给了人家,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要他对她负责,而且如果他真要负责的话,那她——不就得嫁给他了吗?那他们两个……喔,她不敢想像。

  不行,怎么能因一时错误,就把自己的终身交付出去,这太冒险、也太八股了。而且说不定他也只是想……玩玩就好了,她何必用婚姻去绑住人家?

  只是,她怎么没来由地产生一股酸楚?她是怎么回事?

  算了,如果只是为了哀悼自己失去的贞操,也不适合在此时此地。

  他从她背厄以手环抱她。“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要不要帮你把棉被掀开,你该不会是闷坏了?”

  “啊!不要,这样就好。”她不敢见他,她现在一定羞得满脸通红了。“喂。”她怯怯地叫了他一声。

  “嗯?”他的声音温柔极了。

  “我跟你讲,这一切,好像……是个误会。哎呀,反正,我不要你负责就对了。”

  他闻言,脸色微沉地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哎呀,反正我们都是大人了,你不须把这事放在心上,我……我自己会处理。”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处理个头!”

  他忽地掀开她棉被,转过她的身子,他捧着她脸,瞪视着她说:“你告诉我,你处理什么?什么叫做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什么叫做不用负责?”

  与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令她很羞赧,她不禁闭上眼。“我的意思是你不须因此而娶我,我们……我们又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你不须勉强你自己来迁就我。我们现在的女性,不时兴从一而终了,所以你也不须为我感到愧疚,嗯,就这样。”

  谷梦尧闻言,生气地低吼:“你这白痴,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先别过脸,才怯生生地张开眼。而他,则用力地扳过她的脸来与他相对。

  “你刚才说什么?现代的女性不时兴从一而终?你的意思是——想再找别个男人来给我戴绿帽?臭丫头!我告诉你,只要是属于我的女人,我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如果不是别人主动来沾惹,而是你主动勾引别个男人……你别想我会放过你!

  他恶形恶状的脸庞上充满了威胁;然而,她除了这些之外,却忽略了他眼神中的受伤。

  她捂起耳朵,说:“哇!你干嘛对我凶啦?我是为你好耶。”

  一听这话,他更是怒不可遏:“为我好?你——你这个大笨蛋!我问你,嫁给我真有这么难过吗?既然不想要婚姻,又为何上我的床来勾引哦?”

  吭?勾引他?她哪有?她上床是为了赶他去沙发睡,哪晓得他误会了!而该死的是,她又不反抗人家,害得他以为她是要以身相许。老天,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是想……我还在念书,好像不大适合这么年轻就步入婚姻;而且,我们前一阵子不都一直在吵架吗?两个相处不融洽的人怎么能结婚,这样的婚姻岂不是岌岌可危?”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又说:“再说,有一件事是你误会了。我昨天晚上会睡在床上,是因为我很困,再加上睡沙发很不舒服,所以才想我如果先睡床上,那你一定会去睡沙发,哪知道你……你误会我……有那个意思……”

  “那时候你是睡死了啊?不然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依然怒视着她。

  她羞红了脸,说:“是、是啊,我真的是太困了,我一直以为……我在作梦,所以……真的是这样,我没有骗你,”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他不信地微扯了嘴角:“你的说辞真奇怪,哪有人在睡梦中肯接纳一个男人的求欢,睡醒之后却一概拒绝随之而来的责任与婚姻。我说,你要不是扯谎,就是对我的感情口是心非。”

  对他的感情口是心非?这意思是她心里喜欢他,表面上却拒绝他,也就是——她正在做着欲拒还迎的事?

  不,不对,才不是,她。里才没有喜欢这家伙,甚至她还很怕他呢。

  她有点恼怒地说:“反正我说的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哼,反正不管你说什么,你——都是我的人,这辈子休想逃开我。”他的眼黝黑而深沉,浮动着危险的光芒。

  什么他的人?她又不是东西,他不放手的原因,是因为他占有欲过强,而不是他真有多喜欢她,她一直知道他挺讨厌她的。

  “也许你会遇上更好、更适合你的人,如果你太早婚,到时后悔莫及怎么办?”

  他斩钉截铁地说:“我绝不后悔。倒是你,似乎打一开始就投打算忠实于我们的婚约。”

  “婚约?我们哪来的婚约?”

  “你接下我父亲的白玉环了,不是吗?聘礼都收了,还好意思反悔吗?”他面无表情地瞪祝她。

  “那……那是……”

  “别找借口了,我不听。听你讲话只会令我更气愤,反正回去之后,我们就开始谈婚事,少给我打一些乱七八糟的鬼主意。”

  他翻身下床,撩起床头的衬衫穿上,而她则在乍见他胴体时,赶紧转身背对。

  他瞧了她一眼,又说:“待会儿收拾一下,去拜别我爹之后,我们今天回去。”

  “什么?这么早?”她抗议。

  “当然,趁着寒假期间我会多去你家走动走动,顺便——谈谈婚事。”

  撂下这些话后,他就躲进浴室盥洗去了,根本不顾她在门外的抗议。

  怎么办?谷梦尧他——来真的?

  结婚是多么神圣的大事,怎么可以如此糊里糊涂地就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可不要,她得想想办法。

  掀被起身,她才攀觉自己的身无寸缕,一股燥热陡地升起,而身体的不适更在在提醒她昨夜的放纵。

  喔,讨厌,干嘛又让她想起昨晚那回事!

  不行,她可是新时代女性,别教自己沦为传统教条下的牺牲者,她得把这次的错误当成……当成是跌倒受伤了,这样想来就不会……就不会太过于依恋,太过于想去附属于一个侵占她身子的男人,这样她就不至于陷落、伤心。

  是的,她不要伤了自己的心。

  第七章

  回到台湾之后,已有五天没见到他了。

  自从谷梦尧出现以后,除了那次他请病假外,她很少连着三天不见他踪影的;为什么自大陆回来之后,他会一直避不见面呢?

  像以往,如果那天没他的课,他也会在她下课后出现在她家,不是跟她斗斗嘴,就是跟她吵吵架,很少有哪一天可以让她清闲过日的。她总是期盼他的出现只是一场梦,哪天她醒来之后,一切便消失了。

  只是,他这几日的销声匿迹,倒教她有些不习惯:他的消失,该是她衷心所盼,可是怎么美梦成真了,她倒若有所失呢?

  他不会像上回一样生病了,还是他出了什么事呢?唉,对了,现在是寒假嘛,也许他去哪儿度假了啊。

  哎,她怎么了?管他那么多,他既然不管她死活的话,她干嘛理那家伙?

  哼,说什么回来后要谈婚事,好像把她当成很重要的人似的,结果呢?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他得到了她,目的达到了,所以开始觉得她索然无味!?男人啊,在他还没有据获他的猎物之前,无不费尽心思,可是等到他达成目的之后,他很快便会对他的猎物弃之如敝展了。

  谷梦尧会像那些始乱终弃的男人一样,开始嫌弃她了吗?只因为她已为他所拥有?

  哼,她想什么嘛,谷梦尧对她又没什么情爱,哪谈得上什么始乱终弃;而她,也未对他交付自己的真心,又哪里生出一些自艾自怜的想法?

  他不来找她才好呢,不是吗?

  她可以不须担心随时有不速之客,也不再害怕有人常来窥探她隐私,不会有人来跟她吵架,也不再有人常仗势威胁她……这岂不是件好事吗?

  所以,把第一次给他是对的,免得他老来纠缠,她损失的只是一层薄膜而已,却换来更宽阔的天空,这是因祸得福吧。

  只是,她……为什么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她似乎没有办法开心起来,为什么?

  他——真的已经不再理会她了吗?

  怎么搞的?他不来理她才好呢,她要学习过全新的生活了。对,就从画画开始。

  将画架移至窗前,她拿超炭笔构思,只是在她纷乱的脑子里却只出现谷梦尧深刻的轮廓。

  她手中的炭笔不由自主地描着、画着,等到她惊觉时,谷梦尧不怒而威的脸庞已然呈现纸上。

  “怎么了?我干嘛画他?”

  正要一把扯下画纸,一双大手阻止了她。

  “你在画我?”朗俊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凌襄钰猛一转身,差点儿撞进一具宽阔的胸膛。

  她瞪视着那突地出现的男子,“你干嘛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你要吓死我啊?”不知为什么,刚刚整个心窝的不适,好像不药而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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