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张培成和白芝梅刚从国中部升上高中部,一个是蓝球队最被看好的新人;另一个是溜冰社的新星,而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彼此都是刚出炉的高中生,又常常被人家讨论,进而相识直至相恋。
  张培成更是浪漫地在全校师生面前,发表了他对白芝梅长达五分钟的热烈告白,为千岚的事迹上再添一则美丽的故事。
  上官秋雨不知道这故事的始末,但风采依可是从头到尾了解的很。
  “我为溜冰社社员的态度感到很抱歉。”白芝梅和气地笑笑,“也许是因为康维对你过于关心,而心理不平衡,如风采依所言,康维的魅力太可怕了,无形中为你树立了不少敌人。”
  冤枉呀!上官秋雨苦丧着脸,她是招谁惹谁了?好死不死,头一天进学校就遇见康维这命中注定的大煞星,从此之后衰运连连,连交个朋友都会碰壁。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愉快,上官秋雨还是强撑个笑脸。
  “没事的,你太客气了,何况我又不能强迫别人喜欢我,那么就喜恶随人吧!”
  白芝梅喜欢上官秋雨的脾气,淡泊的没有小家子气的感觉。
  她诚挚地拍拍上官秋雨的肩头。
  “上官这人呀!可能是少根筋吧!”风采依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中肯地发表意见,“上学这几天来,不管人家说些什么,她都不懂得回嘴,只会一味脸红。”
  “人家哪有。”上官秋雨嘟着张小嘴,“只是我还没发飙。”
  “没有,哈!”风采依十足戏谑口吻,“我到学校绕一圈,做个现场问卷调查,十个会有九个赞成我的话,剩下一个是因为他不认识你。”
  说着说着,上官秋雨脸上又浮起两朵红云。
  “其实脸红也没啥不好,你干嘛急着解释。”白芝梅开始和上官秋雨及风采依打成一团,“脸红是一种美德,只可惜现今懂得脸红的人越来越少了。”
  上官秋雨死命地猛点头,眼底有抹不易察觉的慧黠。
  风采依毫不淑女地笑笑。
  “天啊!光从脸红这档子事,就能扮出美德这玩意,万一有人血液循环系统不好怎么办咧?”
  “凉拌。”白芝梅不客气地给她个大白眼。
  风采依无趣地耸耸肩,她本来就是没事闲着无聊,故意找碴的。
  上官秋雨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断地打量风采依。
  本来给人家看是没什么啦,但是上官秋雨看人的目光也未免太诡异了吧!那眼神,叫风采依打心里觉得寒寒的,颇不是滋味。
  “喂!你在看什么呀!”风采依双手自我防卫地握拳以待。
  上官秋雨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模样看着风采依。
  “喂……,风采依,你会溜冰吗?”
  上官秋雨不说就算了,经她这一提醒,风采依就想起自己不懂溜冰的事实,脚上一动,一个重心不稳就摔了个狗吃屎的精采镜头。
  上官秋雨和白芝梅面面相觑一眼,赶忙将风采依扶到一旁椅子上。
  “你还好吧?怎么站好好的也能无缘无故跌倒。”白芝梅不明所以,所以对风采依跌倒的理由,感到特别地好奇。
  风采依龇牙咧嘴地揉捏她摔疼的小屁股。
  “我不会溜冰。”风采依说得直截了当。
  “你——不——会——溜——冰。”白芝梅像只九官鸟般,重复风采依说的话。
  上官秋雨认为她有责任告诉白芝梅这是事实,所以不断地点头。
  “她真的不会溜冰。”上官秋雨特别加重地说话的语气,来增加可信度。
  “哈,你们开玩笑吧!”白芝梅还是不敢置信,“我刚刚看你在冰场上生龙活虎,一柄竹剑劈来耍去威风得很,你别告诉我是我看错了,我今年才十九不满二十岁,自认老眼不花,看得很清楚。”
  “那是因为我忘了我不会溜冰。”风采依低声轻吼出事实来。
  这是什么理由呀?
  白芝梅和上官秋雨又再互望了一眼。
  “她说的是真的。”第一目击证人——上官秋雨,开始替风采依进行漂白的工作,“她今天陪我到冰场至现在为止,跌倒了不下数百次,活像冰场和她有仇似的,她想站在冰场上都困难十足,非得有东西给她牵着,或有人扶着她溜才行,至于她刚刚为何突然溜得那么顺,就不是我所能够解释的。”
  “这是什么见鬼的道理。”白芝梅眼睛睁得大大的。“风采依,我要将你训练成一流的溜冰高手。”
  这不是件好主意。
  “不,你别想,我不想学溜冰这玩意。”
  “玩意。”白芝梅的声音突然拉高八度,“风采依,你好胆用玩意来形容溜冰这高尚的运动。”
  “拜托,别那么计较我的用词遣字。还有,你的音量太高了,有妨碍安宁的嫌疑,我建议你……”
  “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建议。”白芝梅气呼呼地瞪了风采依一眼,她需要适当的途径发泄她因怒意而产生的过多怒火,所以她打算到篮球场上运动一下,因为她一直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不把怒气发泄在溜冰场上,因为那不止危险,而且有辱冰场的神圣。
  上官秋雨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你还好吗?”上官秋雨怯怯地向白芝梅询问。
  “很好。”白芝梅并未多说赘言,“我要去打篮球,你去不去?”
  上官秋雨讷讷地开口道:
  “可是我不会打篮球耶!”
  “没问题。”白芝梅拍拍上官秋雨的肩膀,“有我和风采依在一旁指导你,包准安啦!”
  风采依伸了伸懒腰。
  “去活动一下筋骨也好,上官,你就一块来吧!”
  想到可以远离溜冰场,风采依走得比谁都快。
  赶鸭子上架,上官秋雨只得无奈地走上一遭。
  看人家打篮球是一种享受兼娱乐,假若很不幸地被捉下去追着那颗只有你体积的十分之一的篮球跑,可就没这么好玩了。
  像上官秋雨此时的情况正是最好的写照。
  只见一颗篮球在风采依及白芝梅的手上动来动去,上官秋雨不管怎么抢都拿不到,只有满场追着人在跑,累得她香汗淋漓快支持不下去了。
  这是上官秋雨有史以来运动比溜冰来得激烈的一次。
  撑不住了,赶在肺部因缺氧而窒息或心脏跳出胸腔的危险,上官秋雨离开了球场。
  坐在球场旁的她看着体育馆门口发愣。
  她知道康维很帅,否则不会成了千岚的万人迷,使不少少女芳心受他吸引,但沐浴在阳光下的康维绝非一个帅气所能形容,魔鬼吧!这是最好的诠释。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秋雨的目光就是无法离开康维的脸上,而且竟为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而感到一阵心悸。
  “你来……”上官秋雨轻声低喃。
  康维走近上官秋雨,轻拍她的肩膀。
  “我来了。”
  一时之间,上官秋雨的情绪不停地交换着,有些怒,有些嗔,但更多的却是欣喜。
  上官秋雨小脸上的表情康维尽收眼底,啊!这丫头是藏不住心事的,丰富的表情明确的告诉着旁人她的想法。
  不知何时起,白芝梅和风采依休战了,白芝梅像只蝴蝶投入站在康维身旁男子的怀中。
  一阵浑厚的笑声打断了康维和上官秋雨的对视。
  “康维呀康维,你是一头栽进去了。”
  那人话中有话,一手搂着白芝梅,他很高却不见粗鲁,他呵护白芝梅的模样是万分怜惜,不用说,上官秋雨也猜得出来他是张培成。
  对张培成的话康维没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上官秋雨打量着张培成,他很高,比康维还高上了半个头;他很壮,一个张培成是两个白芝梅的体积,张培成的高大威武配上白芝梅的娇小玲珑,很是恰当也很怪异。
  康维轻柔地将坐在地上的上官秋雨扶起来。
  这一动,上官秋雨刚刚运动完的后遗症并发了,她全身上下力气耗尽,虚弱的很。
  “你怎么了?”上官秋雨的不对劲让康维的眉头皱得死紧。
  “没事。”上官秋雨轻喘了一下,“只是有点累,练了好一会的溜冰又打了场篮球,体力有些透支,现在没什么力气罢了。”
  康维扶着上官秋雨的肩膀,轻轻地替她按摩,让她将大半的体重压在自己的身上。
  风采依笑得诡异。
  张培成和白芝梅是过来人了,自然能了解康维和上官秋雨两人之间无形的暗流。
  上官秋雨不解地抬头看着康维。
  他的温柔;他的目光——
  天啊!会将人给醉死的。
  上官秋雨又红了张脸,想挣脱却又使不上力来,只能一对大眼睛盯着康维。
  “谢谢你。”上官秋雨的声音细细小小,几近不可闻。
  康维嗅着上官秋雨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苹果香。
  “不客气。”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令康维深深地为这香味所吸引。
  “好了啦!你们两个动作快一点。”风采依有些不耐烦地在前头喊话。
  康维无所谓地耸耸肩,倒是上官秋雨羞得会让人误会她是发烧了般地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