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人了?
他难道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话吗?
要她走!可没这么简单。
“你会有什么事?哦!我想起来了,你该不会又要去杀人吧?”
“总之,记得把门窗锁好,别让我担心,嗯?”
“咦?!”她微愕,他又变了,变得这般温柔、体贴,他到底是怎生多变的人?竟然浑身充满着矛盾,让性喜探索的她,怎么也研究不完……
“回去吧!”他在她耳畔诱哄。
“喔!”她傻傻地应道,还当真的不再多问,乖乖地听话回家。
直到看见自家大门,奴才唤了声小姐之后,她才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她……干吗乖乖听他的话!
天威山
豆腐有些迟疑地看着来报消息的探子。
这怪脚有没有说错啊?他说老大被突袭了?还伤重的被官府的人抓到?
怎么可能?
他说的那个人可是老大,老大耶!
老大武功盖世,又有一流的轻功,要是打不赢对方还有话说,逃不出敌人的追捕,这话就说的太过分了。
可老大没回山寨是事实,他无法对这点自圆其说。
“我看大当家是凶多吉少了,他从没这么久不回山寨过。”板凳嘴里嘀咕着。
“呸呸呸!别胡说。”豆腐瞪了板凳一眼,这坏的不灵、坏的不灵……可千万别被板凳那乌鸦嘴说中。
“我看眼下山寨群龙无首也不行,不如这样吧!我就勉为其……”
“大当家不会有事的,他从不习失手过。”
三当家延天 话未说完,二当家斗云出声阻止他,没让“暂代”这要紧事落在延天 头上。
“对对对,二当家说的不错,有什么事还是等怪脚得了最新消息再说。”
大伙儿听了这话,因为顺耳,也就点头附和了。
延天 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等这天等得够久了,哪里知道只要他兄弟一日不死,这位子是轮不到他来坐的。
“怪脚,你再下山去查个清楚。官府那儿的人也别忘了疏通疏通。”斗云交代着,顺道给了他为数不少的银子。
“二当家,这我知道,我这就下山再探。”怪脚接过,兴冲冲地往山下走去。
“大伙儿听着,大当家虽然不在,该做的活儿还是得做,大家可别偷懒。”斗云吆喝道。
他是延天煜的拜把兄弟,自然向着他。
对于延天 的野心,他多少是知道的,因此他能防便防。
“二当家,那关于夫人的事……”豆腐支吾地问着。
老大叫他准备的女人,他老早就迎回来了,可老大没回来,这人也不能摆着好看,尤其是寨里头突然多了个女人,怪不自在的。
“这事得等大当家回来自个儿处理,你就甭操心了。”
“可、可是……”豆腐为难地看向延天 ,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三当家瞧夫人那副贼溜溜的模样。
要是让三当家把人家“吃”掉了,他拿什么跟大当家的交代啊!
“没什么可是的,她是大当家指定要的人,在寨里也算是个主子,你们可别动什么歪脑筋。”此话一出,也算是给那名女子一个正式的名分,虽说那不是她的夫君亲自给的,但也够了。
豆腐无奈地应了声是,如果三当家真要起什么坏念头的话,他位低言轻,也不能改变什么。他还是祈祷大当家的快回来还实在点儿。
第八章
这些天府衙沉浸在静谧的低迷氛围之中,像是有大事要发生一般,让来人只要一脚踩进府衙便浑身窜起鸡皮疙瘩。
诡邪的冷风拍打着半开的窗,窗儿不时的打开、阖上,发出嘎嘎的扰人声飨,并将里头的阴臭之气送了出来,空气中尽是怪异难闻的味道。
“啖!”
霍地,一声猫叫由远处传来,教这沉寂、诡谲的夜变得更加可怖、悚惧
一袭黑装打扮的瘦削男子由墙边一跃而下,吓着了黑猫,弯拱起背脊,瞠圆的眸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去!”他压低噪音并挥手赶猫。
猫儿跑离他的视线,躲到阴暗处去了。
毫不迟疑地,他走进停尸间,尸前燃着将减的几炷香,他做了个揖之后便走近佟员外的尸身,就着隐约透进的月光仔细地探看着。
佟员外身中多刀,可都不是致命伤,只像是要掩人耳目而做的小手段。他抬起他的后脑,并未察觉到异状。
不是从背后突袭。
他想起仵作所说的,凶手应是熟人所为。佟员外一向财大气粗,在街坊邻居眼里,除了有钱鸭霸之外,倒不至于犯下断人财路之事,不是为了生意,那是为了……他回想起受到围剿那天。
他逃出后接着佟员外使遇害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忽略的?他思忖着。
“……嗯,没有其他外伤……这刀伤也只是胡乱划上的……嗯……嗯……”突地,寂静的四周响起了连声娇吟。
他一惊,迅速收回心神,他竟然大意到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定睛一看,竟然是他以为已经入睡的人儿?!
“你也看出来刀伤只是随意划划?”
“嗯……还有这里……赫!”凌想蓉本来垂着头东翻西找,根本没听见他的问话,可当她的身子碰着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之后,吓得连退三大步。
“什、什么东西?”她抖着声。
“我……”
“阿弥陀佛,小女子我是来找出真相的你可别动歪念头,符灵符灵符灵……”
她打断他的话,一连念出他听也听不懂的话。
“喂……”他上前推她两把。
“啊——符灵符灵符灵,定定定定定定……别过来,我定我定……”她眯着眼,不敢睁开。
她是本着替爹破案,替曾多谢洗刷冤情的心来这儿的,哪知会遇见“鬼”?
手里提着的小灯笼早在方才进门前灭了火,她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在她附近,更遑论要用惶乱的心情去判断身边多了个不知名的“物体”。
她吓得不断地念着脑里记得的字眼,什么定啊、符咒显灵这种话,只求佟员外早早安息,别来找她麻烦了!想到这里,口里的定字念得更快了。
这妮子!他彻底输给她了。
急着破案也该先掂掂自己的能耐。不过她算胆大了,到现在还没昏过去,一般寻常女子怕要尖叫连连、昏倒在地了。
见她这般,心中的恋慕之情更添上一分,只是身份……难啊!
也罢,此际不宜多想。他拿出预藏在袖中的火折子点燃。
“别定了,是我。”
“定……啊!是你——”
突来的熟悉声响让她一呆,眯紧的凤眸一张,纳入眼底的是他带笑的面容。
“你干吗吓我?”呼,抚着心口吐出一口大气,她差点儿就要以为自己摆不平了。
是她自己吓自己吧?他没点明,由着她闹。“你怎会来这?”
“我来破案啊!你又来干嘛?”
破案?他低笑。不是他要瞧不起她,只是学有专攻,这事不是她能为的。
“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她呆傻了半晌,她是来替曾多谢找洗刷冤屈的线索,他不可能跟她一样。
依她看,他是来毁灭证据的吧!
她睨看着他,一脸不相信。
“我不相信。你根本就是来破坏尸体的对不?你干脆把实情告诉我,在我爹面前我还能替你说两句好话。”
“我都说了不是我。”唉!他要怎么让她相信呢?
“哼,鬼才信你。”哦噢,话说太快了,凌想蓉忙向佟员外道歉,“我不是在说你啦!”
拿她没办法,延天煜决定不与她抬杠了,办正事要紧。
趁着火折子还未燃尽,他在佟员外因惊惧而暴凸的双眼附近寻着其他伤处。
“喂,你在干嘛?别想动歪脑筋喔!”她警告他,借着胁迫人的口吻隐饰她不敢碰尸体的事实。“嘘,别吵。”
“哼!”故作老成,她暗骂着他。但随着他的动作而瞠大了眼。
他的样子……不像、不像是要破坏证据。
那他到底要干嘛?
对他的行为,有着一丝不明白和顿悟,思绪充斥着对他的矛盾,真不知该相信哪个才好?
半晌,四周除了他俩的呼吸声之外,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一炷香的时间快过了,这时天渐露白。
像是发现什么,她紧抓着他的衣袖。
“你看——”
佟员外的耳际后方有着一个与痣一般大的黑点,犹如外力推进去的。不仔细瞧的话,还会以为那是佟员外的胎痣,这便是仵作错过之处。
“那是痣吗?”
延天煜不加思索地摇头,他似乎明白什么,由他没有探手去摸的情形看来,他的确知道某些事。
但惊愕的她因为太过激动了,所以没有注意到他震惊的脸孔。
“那是什么?”
“我想那就是致命伤了。”
“哈哈……你果然聪明。”倏地,数条黑影破窗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
“延天煜!”为首的男子大喝。
他伸手将凌想蓉推到身后,持稳道:“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此言一出,数道白光凌空而降,道道劈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