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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段钰天咬住牙,一字一句说:「有什么天大的事,都先给我缓下!」

  因为段钰天背对着他,所以没有看到段永新面对公孙柔,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十分为难。

  「可是……」

  「永新!」段钰天又是一声厉喝,催促他离开。

  「知道了,大哥。」他又瞅了公孙柔一眼,心中暗叹口气。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俩,可是相府刚刚传来急讯,说是公孙种突染重症,群医束手无策,希望能见公孙柔一面。

  「等等。」或许是察觉出异样,公孙柔凝望着段钰天,开口道,「段大哥,你就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段钰天很想拒绝,不希望在这时为了其他事分神,可是,在公孙柔深深的目光讲求下,他只好点头应允。「永新,你说吧!」

  像得到莫大的特赦令,段永新赶紧说:「是这样的,刚刚相府派人快马加鞭来传讯,说是公孙大人突染重症,可能——」

  「什么?!我爹他生病了?怎么会呢?他老人家身体向来康健,怎么会……怎么会突然染病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孙柔顿时泪如雨下,惊慌得不知所措。

  「柔儿,你先不要急。」段钰天柔声安抚着,她每一滴泪都像落在他心头,凿穿他的五脏六腑。

  「我怎么能不急呢?你没听永新大哥说我爹他……他可能……可能……天哪!一定是我!一定是我离家出走所引起的,都是我的错,是我造成的……」

  眼看她自责不已,段钰天既心疼又不舍,忍不住揽她入怀,柔声安慰她,「柔儿,这不是你的错。」

  她抬起满布泪痕的脸,哭着说:「段大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毫无犹豫,段钰天拦腰抱起她。「走,我带你回家。」

  公孙柔因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怔住,随即埋头在他怀中抽泣着。「嗯,我要回家……段大哥,带我回家,我要回去见爹。」

  段钰天被她哭得心都绞成一团,抱着公孙柔,他施展轻功纵身跃起,以最快的速度朝马厩而去。

  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以最快的速度策马送公孙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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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您怎么样了?」才刚踏进公孙种所居住的院落,人都还没见到,公孙柔就闻到阵阵浓烈的药草味。

  「柔儿,你终于回来了。」贾氏一看到她,马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迎了上来。

  「爹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娘这么难过,公孙柔的心立时沉到了谷底。

  在赶回家的途中,她不知道在段钰天怀中哭了多少回,就算爹不顾她的意愿,坚持要她嫁给方引才那登徒子,可是在她心目中,他永远是她唯一的爹。

  贾氏边抹泪,边说:「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

  果然……

  她的泪水又掉了下来。「爹果然是因为我才生病,看来我是错了。」

  「不,错的不是你,是爹……」内室传来公孙种虚弱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猛咳。

  「爹。」公孙柔急忙走进去,看到床上的公孙种双目凹陷、脸颊瘦黄,完全不似以前那个意气风发、威严慑人的宰相,一颗颗的泪水成串落下。

  「爹,柔儿对不起您,柔儿知错了,爹……」

  「别再说了,柔儿。」公孙种又是一阵剧咳,忙伸手唤贾氏过来扶他坐起。

  这让公孙柔又看得好难过。爹的身子骨向来极硬朗,如今却连起身都要人帮忙

  公孙种低声在贾氏耳边说:「夫人,你告诉柔儿……」他的气息显得很微弱,本想自己开口向公孙柔说明,却怎么也提不起气来,浮肿的眼皮子掀了掀,最后只呼出口气,靠在贾氏为他铺好的软垫上直喘。

  公孙柔看得心好痛,自责不已,「爹……柔儿真的知错了。」

  公孙种闭着眼摇摇头,手虚弱地推了推贾氏,催促她说明事情原委。

  贾氏这才垂泪说:「柔儿,你听娘说……」

  原来,当日在公孙柔离家出走后没多久,陈员外就和他的千金找上门来,当时,陈员外的千金挺着一个大肚子,在公孙种面前哭得死去活来,已经够让爱面子的他倍觉难堪了。接下来,京城里又陆续传出方引才勾引良家妇女的丑事,这些都多少传进公孙种耳中。

  当时,公孙种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没想到有回上酒馆,听闻楼下有对男女正高声调笑,仔细一瞧,竟是方引才和一名女子亲热地打情骂俏,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公孙种休掉的小妾芙蓉。

  「……这还不打紧,他们所说的话隐隐约约传来,就算没指名道姓,也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没用的男人』是谁。」贾氏气愤难平,怎么也没想到芙蓉被休了之后,竟如此快便勾搭上方引才。

  公孙种自嘲地扬起唇角,像是要故作潇洒,却还是禁不住情绪上的激动,先是轻咳,继而是阵阵愈来愈剧烈的咳嗽。

  「爹……」

  「柔儿,爹不该妄自定下这门亲事的,咳……咳咳……」真正说起来,他是怒急攻心,以至于演变成现今的状况,可以说和公孙柔逃婚的事没有关系。

  「爹,不要再说了,柔儿知道,柔儿全都知道。」眼看公孙种脸色发青转白,出气多、入气少,公孙柔再顾不得其他,惊叫:「段大哥、段大哥——」

  本来留在外头等候的段钰天一听,马上冲了进来。

  「段大哥,我爹他……」虽然因为水吟的事,她决心舍下这段情,可是情根深种,又岂是说拔除就可以拔除的?何况,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深深依赖着段钰天,这才会在最危急时立刻就想到了他。

  段钰天立即伸手探向公孙种脉搏,大凡练武之人,多少都懂得些运功保命之道,所以他二话不说,马上扶起公孙种,在他身后盘腿坐下,双掌凝聚功力,运向他背后。

  慢慢地,公孙种颓然的面容似乎渐渐有了生气,不过,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却从段钰天额上泌出。

  虽然不过是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可是对公孙柔而言,却像一甲子那么长。

  终于,段钰天呼出口气,睁开双眼,将已然昏睡过去的公孙种放倒在床上。

  「怎么样?段大哥。」

  段钰天轻探了下公孙种均匀的鼻息,重新盖好他身上的锦被后,这才对着公孙柔笑说:「放心,应该没事了,只要再略加调养,我想过些日子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真的?!」公孙柔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欢呼,也因此忽略了段钰天的异样。

  「当然是真的……」话才刚出口,他眼前竟是一黑,若不是他及时抓住床榻旁的雕花木柱,只怕会当场出丑。

  这次的功力耗损之深,超乎他意料之外,势必得花费些时日才能复原。不过,只要公孙柔能开心,他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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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种身子复原得很快,因为他乃朝廷重臣,所以在这段期间,前来探望的人实在不少,其中,匈奴使臣莫阿奴刚好来访中原,也顺道前来一探。

  莫阿奴的身分不但是匈奴国的使臣,同时也是匈奴国的王子,他生得高大壮硕,纠结的胡须生得满脸都是,因此,他虽然很喜欢中原温柔娇美的女子,可是自从抵达京城以来,看到他的女子莫不惊慌害怕,只有公孙柔面对他毫无惧色,还和他谈笑自若。

  「……那么我还有事,就不送罗!」方才在公孙种的院落外碰到莫阿奴时,公孙柔正好想上街亲自去买些爹喜欢吃的糕点,于是顺道送他到门口。

  「那小王告辞了。」莫阿奴有些依依不舍,脚才刚迈步,却又突然回头问:「不知公孙姑娘可有婚配了?」

  公孙柔怔住,随即摇头,脑中却在同时闪过段钰天的身影,心隐隐作疼。她已经几天没见到他了,自从爹的病情好转后,他也像失去了踪迹。

  她心中其实是很在意、着急的,她想见他、渴望见他,这强烈的念头无时无刻不煎熬着她,尤其当她想到那日他和水吟姑娘比剑的翩翩身影,嫉妒就像毒蛇缠绕住她,啃噬她的心魂,教她难受得几欲疯狂。

  想到这儿,一滴泪悄悄溢出眼角,她忙转头掩饰。

  她早该放下的,不是吗?

  莫阿奴丝毫没有察觉,犹兴致高昂的提议,「那么,若是小王邀请公孙姑娘到我们匈奴国,不知公孙姑娘可会嫌弃?」

  公孙柔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盈盈双眸像是天上闪耀的星子,看得莫阿奴心中悸动不已。

  「我不知道,但,我想也没什么好嫌弃的,不是吗?」其实她心中想的是,如果离开了段钰天,到哪儿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有什么不同了。

  莫阿奴一听,更是高兴,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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