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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是个爱与人作对的人啊!

  “当然没有啊!那种人……”谢玉莲喃喃道。

  昨天路经一片峭壁,她眼尖看到高壁上开着一朵白花,好奇地想看清花的全貌,因此要求无虑施展轻功攀壁摘花给她,无虑以“必须找地方让荷香歇息,不能多做停留”为由由拒绝。

  不愿求贝天豪,她什么也没说便跟着继续走。

  今天清晨,醒来第一件事便发现手心里放着一朵白花,淌着露水的清新花朵对乍醒的她微笑着。

  问他,他耸耸肩回答:“不知道。”

  “奴婢觉得贝捕头对小姐体贴入微,小姐为何对他不满?”荷香继续问道。

  “他对我体贴?哪有!”谢玉莲大声抗议。“几天前,头发被树枝缠得我无法动弹,那家伙还骂我笨耶!第一次被人骂成笨蛋!”

  她从小接受塾师教育,虽称不上是才高八斗的才女,可也知书达礼、气质出众,贝天豪居然说她笨!

  “可是贝捕头还是帮助小姐解开纠缠的发丝了啊!”

  “就算这样,也不能消弥他对我无礼的事。”谢玉莲一甩头,倔强地强调。

  那时头发缠得很紧,他费了不少力气才解开。

  而且他丝毫没有弄痛她。

  记得他边解结还边抱怨。“真是爱找麻烦的大小姐。”

  “贝捕头或许不擅言词,因此言词上对小姐有所顶撞。”荷香道,疑惑越来越深,小姐表面上虽对贝天豪不假辞色,若一时失去他的踪影,小姐却会紧张的追问他的下落,仿佛深怕他不辞而别般。

  “如果只是言词就算了!”谢玉莲不满的是他对她的看法。

  在他眼里,她再怎么做都只是不知世事的千金小姐,而为无虑挡下一刀的荷香则是值得他另眼相看的女中豪杰。

  对他而言,她不是“谢玉莲”,甚至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他急于摆脱的烫手山芋而已。

  谢玉莲落寞地想着,眼角不自觉湿润起来。

  “小……小姐?你哭了?”荷香不知所措,急急问道:“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不是的。”谢玉莲缓缓摇头,心情沉重地说;“你没说错什么,而且我也没哭,我根本没有理由流泪啊!”眨眨眼,抑止泪水夺眶而出。

  决定回府后的某个夜晚,她抽空去问负手散步的他回去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在她,当然是立刻洗去一身泥尘疲惫,换上最漂亮的衣裳好提升他欣赏美女的眼光。

  听着,他笑了,轻声地说他要直奔飘香院看望要好的姑娘。

  “可是小姐明明……”荷香担忧地说。

  “不过是沙子被风吹进眼里罢了。”谢玉莲轻轻闭起眼。

  对,是沙子刺激她流泪,跟他当时说的话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姐……”荷香想说方才根本没有风,话到嘴边却被主子凄然的神情吓住没有说出口。

  “不要再说下去了。”谢玉莲摇手阻止荷香。

  那时,他嘴角一弯微微翘起的弧度看在她眼里却像是冷笑,仿佛嘲笑她的自作多情般。“我对千金小姐盛装打扮没兴趣,还是跟小别的情人相会的好。”他还没说完,她就气得打了他一巴掌。

  “难道小姐对贝捕头……”

  “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谢玉莲激烈地说。“谁会对他那种人……我不可能对他既无礼又无情、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有任何特殊感情!有多少名门公子任我挑选,我眼光才没有那么差呢!”滔滔不绝说着连自己都无法信服的话语同时,挣扎多时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下。

  对!她不可能喜欢上贝天豪。

  她可能是出身名门的富家小姐,讨厌那个老是对她冷言冷语的人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喜欢上她……

  一定是她正在作梦!

  梦里,她爱上一个永远不会正眼看她的男人。

  再过两天,一切都结束了。

  贝天豪站在远处看着谢玉莲照顾斜倚树干歇息的荷香,面无表情的他从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同,然而仔细观察,却以发现眼底丝丝依恋。

  他心下盘算脚程路途,估计最多再过两天便抵达城门。

  这场突如其来的“任务”已接近尾声……?

  不大想承认心中浓浓的不舍,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趟说短不短、说长倒也不长的旅程会在他的记忆里盘桓好一阵子。

  尤其是那个如同暴风般席卷他心的女子。

  不知为何,他不想看见她与双亲公认的未婚人俪影双双,因此提出先送荷香回谢府的建议。

  她却嘟着嘴硬要同行。

  路上,他看南宫无虑背负荷香行走一段时间后似乎颇感疲累,好心建议改由他来背,她立刻寒着脸大声斥责他“色魔”,不准他靠近荷香三尺之内。

  她说他有责任不让心腹婢女受到色魔袭击。

  走了几天,他们来到谢玉莲与他曾经休息的树林,他看着谢玉莲兴奋地告诉荷香与南宫无虑对面山谷能传回音之事。

  当夜,她一个人来到他面前,语带神秘地问他回去后最想做什么事。

  并没有什么事特别急着完成,他只知道最不想刚回家就被拉去参加两大家族联姻大典,但他明白这不是他该说的。

  于是,他笑着说想见老相好。

  笑容瞬间隐去,她气得全身发抖,却控制着脾气继续说——

  “如果你没事的话就来我家吧!我要好好训练你看女人的眼光!”

  当时,映在她眼里若隐若的情意一览无遗,令他只能回避无法正面接受的深情。

  脸上微笑不动,他说着足以让火山爆发的不实话语。

  果然,她打了他一巴掌,用尽全力气般大吼——

  “贝天豪!你这个大混帐!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她跑着离开时,一遍遍回音自对面山谷传来,如同激浪般一次又一次地拍打他逐渐悖离理智的心。

  之后几天,他一直恪遵他的“吩咐”,不靠近她也不与他说话。

  而她似乎把自己说的“断交”话语忘得一干二净,当着南宫无虑与荷香面前,又死命拉着他的袖子追问:“喂,你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变成闷嘴葫芦了?本姑娘就好心点照顾你直到痊愈好了!

  他哭笑不得,只有费力布置比平常多一倍的陷阱,抓了令她垂涎不已的山猪,一面证实他的健康,顺便完成她的心愿。

  毕竟,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小事了。

  在所剩不多的共行时刻里,最少不要让她脸上的笑容消失。

  故意不呼名道姓,刚开始只是开她玩笑,特意对这位总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轻蔑,让她知道世事并非尽如人意。

  没想到他自己倒先对这道理有更深一层的认识。

  从何时开始的?当他意识到她婚约牢不可破、家世高不可攀那刻起,有生以来,头一回让无来由的后悔盘据心头。

  并非悔恨相见太晚或是家境悬殊,他不做此无意义的抵抗。

  令他痛恨的是自己不受克制的人。

  他只能对她冷淡再冷淡,刻意疏远自己日益加深的感情。

  因此,当她缠着他喊她名字成为每日的例行公事时,面对佳人日渐加重的恳求,他仅能以一贯的漫不在乎回应。

  日复一日地看着她的秀丽面容随着他的回答蒙上阴影。

  “一次就好,别老喊我大小姐嘛!”她总这样哀求着。

  “那叫你老小姐总可以了吧?”他也总假装蛮不在乎地调侃她。

  难道他们就要这么敌对下去,直到分别的时刻来临?

  第九章

  一个月转眼过去。

  谢玉莲平安回到谢府,荷香的伤势也已痊愈,谢玉莲终于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见,表面上谢家已恢复平静。

  实际上——

  “荷香,去问问门房,看看今天有没有客人来访?”支使荷香到前厅打探成了谢玉莲每天的例行工作。

  “有啊!有县长老爷、王员外、李夫子等人。”

  随着千篇一律的答案,看谢玉莲脸上期待的神情倏然消失无踪,也成了荷香每天都会经历的事。

  谢玉莲日日一早起来,都会在床上先告诉自己——

  今天,他一定公来!他答应过的!

  一天天过去,谢府访客如住常川流不息,官商显要串门拜访,然而,来的众多贵客中,没有谢玉莲日日期待的人。

  这天,荷香终于忍不住了。

  “小姐,你每天叫我去大门看有无访客,到底是在等哪一位啊?”荷香问道,她原本以为谢玉莲会自己告诉她,这一等,就是一个月,不开口问清楚,她迟早会被闷葫芦给闷死。

  “这……没什么。”谢玉莲嗫嚅。

  贝天豪送她跟荷香回谢府时,她死拉他进大厅歇脚喝茶,他却说公务在身必须赶回,分手前,她殷殷叮咛有空一定要来看她。他笑着说——没问题。

  “不对,小姐有事瞒着荷香,以前小姐都会把心事告诉荷香的!”荷香狐疑地埋怨,感伤小姐再也不把她当自己人了。

  小姐催她去前门的雀跃神态,及听到来客大名的瞬间萧索,在在说明小姐期待着某人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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