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并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具有什么丑陋的人性,他想他挺得住。
  “我要知道真相。”他坚定地说。
  高飒笑道;“漂亮!我就是想听你这句话,不然查出个什么黑心内幕,怕你骂我多管闲事。”
  “谁不知道珂珂不在台湾之后,你是无事一身轻。”
  “是啊,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他甩了甩头发,好不得意。
  “一点都不想人家?”仇法烈代替珂珂询问。
  高飒大笑,“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想一个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
  “真是缺德!”仇法烈啐了句。
  “缺这种美德总比始乱终弃好吧!”他自我解嘲道。
  “总之,珂珂已经说了,她会常常写信给你,会等你回心转意。”
  “让她慢慢等吧!”高飒窃笑道。
  “你真狠得下心。”仇法烈不由得抿唇。
  不像他,恨不得飞到程天依的身旁,紧紧的抱住她,诉说分离的这段时日他有多么想念她。
  第十章
  十二点了,程天依还是睡不着,她推开床头的木窗,天际一阵闪电,兴许又要下雨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没有任何期待的拿起话筒,说了句:“喂——”
  “是我。”仇法烈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两人都沉默不语,最后由她打破。
  一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
  这些天,她已经可以不再对他存有任何想法了。
  她计划要慢慢忘了他的。
  “你的声音一直以来都能安抚我的心。”
  程天依的心狂跳着。
  “为什么……这么久才打电话来?”她唤起想埋藏的记忆。
  快四个月了,她的痛始终没法抚平。
  “我有苦衷。”
  她流下泪珠,因为眼泪掉得凶,所以不敢出声回话。
  “你好吗?”仇法烈又问。
  她摇摇头,然后才想到他看不见。
  “怎么不说话?” 半晌,她才回答:“没……有。”
  “你哭了?”
  她忍不住,哽咽出声。
  “我去找你,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他挂上电话。
  她矛盾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能平静的面对他吗?一个她不小心爱上的男人。
  就在昨天,她寄了辞呈,剪断了和 *** 汽车的关联。
  然后,他却出现了,他到底把她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三十分钟后,门铃响起,程天依起身开了门,她的脸上已无泪痕。
  他依然精明犀利,而她在他面前,还是不变的渺小。
  “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
  仇法烈坐在她房里唯一的椅子上,打量着房间四周。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住的地方,房子不大,是一间七、八坪左右的套房。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想喝点冰水。”她这里没有冷气,有点闷闷的。
  外头开始下雨,像是雨神拿着脸盆往下倒水。
  “也给我点冰水。”他脱下西装外套。
  “对不起,我把钱全花在吃美食上头,所以没装冷气。”
  她开了电风扇,才去小冰箱拿冰块倒冰水,递给他一杯清凉。
  “谢谢。”他客气地道。
  她自顾自的喝下半杯,不在乎他是不是又要作呕一番,她决定做她自己。
  他仰首灌了一杯,“还有吗?”
  “一会儿再给你,你喝得太急了,对身体不好。”
  他朝她微笑,“你还愿意关心我,表示你没那么讨厌我是不是?”
  她伸手撩了撩长发,“随你怎么说。”
  冰水在她体内迅速起了作用,感觉不再那么闷热。
  “那件事还在胶着状态,所以我不敢靠你太近。”他好想抱她一下。
  “既然这样,你今天为什么来?”她嘟囔道。
  “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非见你一面不可。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仇法烈紧盯着她。
  “若换作是你,你不会生气吗?”
  程天依强忍住泪,不想在他面前变成爱哭鬼。
  他倾身,拉住她的手,好言好语,“好了,别气了,我跟你道歉,陪不是,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她甩开他的手,“来不及了。”
  “我不能来找你,我自己也在水深火热之中。”仇法烈动情的诉说他的心里话。
  “我才不信,我也是有眼线的,其实你快活得很,天天有美人陪着聊天。”
  “什么美人陪聊天?”
  他没想到传言会如此离谱。
  “许小姐啊。”她涩涩一笑。 “棉棉是吗?那是因为她的狗,就是那只叫福太的狗,因为太胖,结果把腿给压伤了,现在必须靠轮椅才能行动,棉棉常推着福太到处串门子,只是这样,你别吃醋。”
  “讨厌,又说我吃醋,我才没吃醋呢。”她一见到他,气也消了大半。
  “原谅我好吗?”他放软音调道。
  程天依抿了抿嘴,故意刁难他。“我还要想想。”
  仇法烈知道她已经原谅他九成了,剩下的一成明天睡醒后就会没事。
  “再给我一杯冰水。”他伸手向她要。
  她注意到他在她喝水时已能泰然自若,是什么改变了他?
  “不行,不能喝太多冰水。”程天依制止道。
  他笑了下,“我喜欢被你管。”
  她赧然地道:“我不理你了,我要睡了,下了场大雨,今晚可以好好睡个甜觉了。”
  仇法烈笑着告辞,今天两人都会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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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里,几朵白云在树梢飞舞,替青翠的绿叶染上一片云影。
  程天依与仇法烈恢复交谈后的一个礼拜,她在生啤酒遇到高飒。
  “听说你们和好了?”高飒明知故问。
  “你是包打听吗?”程天依娇笑了下。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你肯给法烈机会是件好事。”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消息的,两人言归于好,仇法烈神清气爽,什么都好谈。
  “我们又没吵架,只是没有联络罢了。”程天依玩着桌上的烟灰缸,低头喃语。
  “是啊,没有联络,连我们这帮朋友都遭池鱼之殃。”
  他指的是,她这几个月很少到生啤酒见朋友这件事。
  “没办法,我在养伤。”
  养脸上的伤,同时也养心上的伤。
  “你的脸……”他左看右看,“看不出曾经有过那么深的伤口。”
  “那是因群医师医术高明。”她抚了抚受过伤的脸,“其实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
  因为伤口实在太深了。
  “那得拿放大镜瞧。”
  “所以我已经非常满意了,一直想请因群医师吃顿饭,但他真的太忙了。”
  “请因群喝喜酒可能更快。”
  “什么?喝什么喜酒?”她哇哇大叫。
  酒保调了杯酒精浓度很低的创意酒,搁在程天依的面前,朝高飒笑道: “别把天依灌醉了,免得有人会来拼命。”
  “那还用说。”高飒眨了眨眼。 “你们好坏,老是取笑我。”程天依佯装发怒地道。
  酒保离开,高飒才说;“短时间之内,恐怕没法查出到底是月柔或是月枫伤害了你。”
  “也许伤害我的人,现在活在自责里。”
  他想起和月枫之间的谈话,“我嗅不出她们有任何自责的讯息。”
  “我不想追究了。”
  外伤已痊愈,法烈又回到她身边,很多事她真的可以不计较了。
  “法烈真的改变很多。”高飒微扬起唇角。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她故作轻松地道。
  他点了根烟,缓缓吐着烟www.lyt99.com 。
  “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忍受女人在他面前吃喝?”
  “我问过他,他不说。”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法烈的母亲,所以他不方便说太多,有一点面子问题吧!”
  “他的母亲?”
  这倒是她闻所未闻的,“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不是吗?”
  “法烈的母亲死于多重慢性疾病和中度接近重度躁郁症,当躁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暴饮暴食,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吃东西,体重最重时曾经破二百三十公斤,她心脏病发作时,医疗人员必须破坏窗框,才能用特大号的担架将她送进救护车。”
  谈起往事,高飒内心沉重。
  这些事是她第一次听闻的,惊心动魄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
  “所以法烈不能忍受女人在他面前吃东西?”
  高飒点点头,“那一年法烈才十岁,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天天的肥胖。”
  “发生了什么事,造成法烈的母亲变成那样的人?”事出必有因。
  “外遇。法烈的父亲自年轻就贪玩,不断的外遇,不断的和女人勾三搭四,而且不在乎妻儿的死活,终于逼得法烈的母亲退化成只知道吃东西的行尸走肉。”
  “法烈太可怜了。”她想哭。
  “他一直很怕看见女人吃东西,如果看见,他会全身打哆嗦。”高飒吁了一口长气。
  “我不该逼他的。”
  “我老早就希望他克服,可惜成效一直不大。”他遗憾地道。
  “那天,我在他面前喝了一杯冰水。”程天依低调的说。
  他怔住,“不错哦,至少突破了。”
  “他可以告诉我的,我又不会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