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女人的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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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灰白头发的妇人,面容是慈祥的,可神情却是焦虑的。

  哦噢,大事不妙了,陆放辰在里头发飙是吗?

  “是冯小姐吗?”

  冯季苹怕事的点点头。

  “快随我来,少爷等你好久了。”

  那位近半百的妇人急急的提起她简单的行李,神色匆匆的将她带到宅子的最里侧,害她连想反悔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快步跟上那妇人的脚步。

  “少爷就在里头等你,你快进去吧。”

  妇人帮她敲了门,里头传来沉重带着微怒的嗓音:“进来。”

  她打开门,走了进去。

  背后的门砰的一声,让人给随手关上。屋里,又恢复成刚刚的漆黑与寂静;她像陷入地狱里,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是大白天呵,可陆放辰却将自己关在密闭的屋子里,窗子没打开,就连窗帘都是拉上紧闭的,屋内的空气变得混浊,这有碍于他的健康呀!

  她想对他说,可是在他凌厉的注视下,她却始终提不起勇气,因为在这一片漆黑里,渐渐习惯黑暗的她已能渐渐感受到陆放辰目光的不友善。

  他在打量她。在勘查她合不合格!

  下意识的,她挺挺腰杆子,告诉自己不能退缩、不能害怕;骗倒了他,那她就能在他的身边当“曼秀雷敦”。

  突然间,陆放辰开口了:“为什么迟到?”

  该不该说谎?

  说迷路了?

  还是说她搭的公车半路抛锚,害得她搭“十一号公车”一路“爬”上他阳明山上的家!?

  不好、不好,看他的眼神这么锐利,他一定不会相信这么愚蠢的谎言。

  灵活的眼眸转了一圈又一圈,吞吞口水,她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害怕。”

  在静默中,她等待他的咆哮。

  但,他没有,没有矣!

  他连最基本的“为什么害怕”都没问,像是他之所以问她为何会迟到只因为他必须问;至于答案,他并不是那么真切的想知道。

  他的阴沉顿时让她觉得无助,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合他意。

  真后悔刚刚进门时,因为太过于害怕以至于没有乘机好好的看他一眼,就这样毫无收获的回去,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陆放辰拉了下床边的铃,只见刚刚的那一位妇人敲门走了进来。

  “少爷?”

  “带冯小姐去客房。”他冷凝的口吻有着绝对的威严。

  她被录用了吗?

  这么轻易?轻易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冯季苹随着那位妇人退出去,临出去前,趁着透进的一丝晨光看他的脸。

  那是阴鸷没有表情的面容,跟以前她看过的他完全不同。

  仓皇的,她飞快的合上门,将那张冷绝的面容关在门内,不让他的阴沉透进她的爱慕里。

  她原本喜欢的那个人合该有着阳光一般的笑容,绝非像现在这般冷绝。

  心中原来那幅白马王子画像开始碎裂,一片片的从她心中剥落。

  ***

  为了方便她照顾他,她的房间就在陆放辰的隔壁,仅有一墙之隔。他的行动,她听得见,可他的想法,她却无法窥知。

  稍早领她进来的刘嫂是从小带大陆放辰的保母,现在则打理陆放辰的一切生活起居。

  冯季苹发现她太高估自己。

  陆放辰根本就还没决定要录用她,因为她带来的行李仍被搁置在墙角,像是随时可以拎了走人一般。

  冯季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阳光透进来,替这间充满晦暗的屋子带来一点点的暖意。

  她伸了个懒腰,自动自发的将自个儿的衣物摆进衣橱里;她打定主意,除非陆放辰开口要她走,不然,不管他如何暴怒,她都会隐忍下来。

  轻轻的,她嘴里哼着成龙的歌曲“向着阳光走”,告诉自己生命再怎么艰碍难行,她能靠的唯有自己,所以她绝不向困境低头。

  她哼的歌曲透过窗户传到了隔壁。

  陆放辰的浓眉蹙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小护士!

  谁许她在这间屋子唱歌的?

  谁准她为这间屋子带来阳光的?

  陆放辰拿起挂在墙上的话筒,按了分机号码。

  ***

  冯季苹房里的分机响了起来,打断她的歌声。

  “喂?”能接近陆放辰让她心情分外愉快,就连接个电话,她的声音都透着喜悦。

  那人不理会她的好心情,低沉的嗓音带着薄怒:“冯小姐,请你马上过来我房里。”

  是陆放辰!

  曾几何时,她又惹到他了?

  吐吐小巧的舌尖,她放下手边的衣物,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门是微启的,轻敲两声,没人回应她,她大胆的推门而入。

  一进来陆放辰的领域总让冯季苹精神紧绷,无法放松心情。

  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糟了。

  她不安的眼神扫射房里一圈。

  陆放辰不在房里耶!

  可他刚刚不是要她尽快过来吗?

  小心翼翼的她又向前一大步,定眼看着这二十几坪大的空间。

  书柜占满这间屋子的两面墙,看来,在陆放辰还没出意外之前,这应是他的书房,现在却因为他的行动不便而临时被更改成他的寝居室。

  天生爱好自在、爱阳光的她受不了这间屋子的阴暗,她自作主张的往窗子旁移过去。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她嘴角漾着笑,正打算趁着那个暴君不在时,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之际,身后却蓦然传来冰冷的一声:“冯小姐不嫌自己逾越了自个儿的身份吗?”

  她惊跳、回眸,对上的是他眸中的冷鸷。

  他人虽坐在轮椅上,可气势却依旧硬生生的强压过她。

  先天的优越环境造就他的王者气息,他像头豹,一只受了伤的豹,将踏入他领域的每个人都当成他的敌人。

  噢!他的脾气真的好糟,看得她好害怕。

  “对不起,我只是……”她心慌意乱的指着窗外,“只是觉得外头的天气这么好,你实在不该辜负了这样的好天气。”她试着解释自己并非有意侵犯他,他不该对她的好意怀有戒心。

  他不该辜负的事还有很多,不止阳光这一项。

  他推着轮椅前进,欺近她的身侧,凌厉的眼眸在她身上流转。

  他的眉因她的多事而挑高。“将这一切还原。”他的日子只许阴暗,不见容任何光亮。

  他命令的口吻激怒她血液中好战的因子。

  挺挺胸膛,咽了一口唾液,冯季苹回视他凌厉的眼眸,回绝了他:“不,你需要阳光。”

  “我需要什么不是由你来决定。”低沉的口吻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是你的特别看护。”她虽慑于他目光的冰冷,但对合情合理的事,她必须据理力争。

  “而我随时可以辞掉你。”他陆放辰不要一个不懂得什么叫做“服从”的看护。

  冯季苹又下意识的挺起腰杆子,两眼清澄地直直望进他霸气的眼眸里。

  原来这就是她暗暗喜欢了一年多的男人,在他的世界里,他专制、独裁得几乎像个暴君;他不许别人与他持相反意见,不见容任何异议的言论。

  哦,好伤心,她的白马王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这样的生活真是他想要的,那么她乐于退出他独裁的世界里。

  冯季苹骄傲的仰起尖巧的下颚,甚为倔傲的开口:“我马上就走。”她抛下这一句,迈出步伐,转身就离开。

  他移动轮椅赶上她。

  他坐在轮椅上,抵在门边,凌厉的眸光闪烁了下。“你很不驯。”

  “我只是讲道理。”她仰起白净的脸蛋睨视他。

  陆放辰挑高眉,感兴趣的正眼打量这个小护士。

  她有一张素净的脸蛋,一双清澄的眼眸,就连鼻子、嘴巴都很小巧;若真要从如此娟秀的五官里找出不驯两字,就该属那两道如剑如墨般的浓眉了。

  她有柔弱的气质却有不驯的气势,而这模样像极了他一位故人,一个背叛他的故人。

  他的眼眸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你怎么了?伤口又疼了,是不是?”他现在的模样虽讨人厌,但她喜欢他,无法眼睁睁的看他痛苦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蹲下身子,想看他受伤的腿。

  “走开!不要理我。”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

  他冷不防的伸手推开冯季苹。

  她踉舱的身子猛然被这一劲道推开,失重的往后跌了过去。

  头,毫无预警的撞上桌角。

  她痛呼出声,伸手往后脑勺一揉,碰着的是湿黏的液体;她手伸到眼前一瞧

  是血!

  刘嫂循着那一阵嘈杂声赶了过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呢?”她知道少爷自那一场意外之后,脾气是变得很不好,可少爷从来没伤过人呀。

  她赶过去,扶起冯季苹。“冯小姐,你要不要紧?”

  “没关系,这伤口包扎一下就不碍事的。”

  “那我去拿医药箱来。”

  “不用了,我自儿去。”

  她再也没办法跟这个喜怒无常的人生活在一起。她要走,她要离开,不让他的暴怒再施加于她身上。

  她像避开瘟疫似的逃离他的身边。

  陆放辰紧紧抡起拳头,强抑住想拉她回来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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