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心情跟这家伙耗时间。“你还想待在这里?”
亚斯假装没听到他扳手指关节的声音,仍皮皮的说道:“我要进去。”
“里面没什么好看。”
“骗人。”他努力的往一旁的空隙看进去,但被眼明手快的挡下,“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没有。”
“一定有,不然我大叫‘于夕汐’,看有没有东西跑出来。”
克雷斯全身散发出慑人的杀气,只差没将他碎尸万段,“你敢?”
亚斯猛吞一口口水,“能看到鼎鼎大名的克雷斯这么小心保护的女人长什么样,就算死也值得。”
“你要死,我成全你,想进去,免谈。”
“喂!等回到罗德岛,我要告诉大家你重色轻友!”亚斯又叫又跳,使出撒手锏。
罗德岛是“夜”集团总公司的根据地,所有的高阶主都是在那里经过训练后才分配到各个工作岗位。
“不用再等,我现在就把你丢回去,你爱唱歌或是跳舞随你高兴。”
“什么唱歌跳舞,我是要说故事。”他嘿嘿笑着顶顶克雷斯的胸口,打个商量,“不想让我告诉其他干部,就让我进去如何?”
“我不介意重新换搭档,顺道将你调到非洲去当食人族的祭品。”
“这么狠?谋杀兄弟是要下地狱的。”
“我从来跟天堂沽不上边。”他睨亚斯一眼,要他快快滚蛋,“有空在这闲扯,还不如回公司开会,省得说我虐待你,故意派一大堆工作让你做不完。”
“别这样嘛,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我们可以……”
克雷斯发出冷笑, “你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再来跟我谈条件,别忘了,你现在有一半的公事都是我帮你解决的。”
说着,他便要将大门关上,亚斯反应极快,迅速将一只脚塞进门缝,然而克雷斯过人的力道让他疼得五官扭曲。
“等一下、等一下啦!”痛死他了,他的脚铁定肿得跟馒头一样大!
“你最好有要紧的事。”克雷斯沉声下达最后通牒。
“当然。现在你要赶我走也来不及了,你自己听。”
克雷斯以杀人的眼光瞪他,往屋内倾听,果真听到不稳的脚步声朝他走来。
该死,是于夕汐!这下要赶亚斯走确实不行,只会让她心生怀疑。
“在她面前说话小心拿捏好分寸。”他低声在亚斯耳边警告。
“我知道,你说我是那种嘴巴不牢靠的人吗?”
是吗?他可是认为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克雷斯转身前去扶住于夕汐,语气中有三分责备,“你不在里头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你在门口站那么久,我好奇,就过来看看。”
“嗨,你好,我叫亚斯。”亚斯猝不及防的钻进屋内,想一探神秘佳人的风采。
于夕汐不知身边何时多生个人,被亚斯的唐突一惊,连话也说不好,“呃,你好……”
“你吓到她了。”克雷斯不悦的皱眉。
“对不起嘛,我太心急了。”亚斯笑嘻嘻的盯着手拉着克雷斯的衣角,有些羞怯的躲在他身后的人儿。
果真是一个美人啊,穿着洋装,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展露无遗,粉绿的雪纺纱刚好衬托出她白皙粉嫩的肌肤,难怪克雷斯批评他买的衣服不够好,高雅的衣服比较适合她。
她一头及腰长发乌黑柔亮,想必摸起来很软,衬得她的巴掌脸格外楚楚可怜,只可惜……
他忍不住叹息。她那双眼睛竟然看不见!
克雷斯伸手挡住亚斯色眯眯的眼神,克制想将他一拳打倒在地上的冲动,“看够了没?看完就该走了。”
“当然还没。”亚斯径自拉起于夕汐的右手上下摇晃,“我都还没向你正式介绍,我是台湾分公司的执行总裁,也算是你爸爸的顶头上司。”
总裁?
他的话像这一雷般劈进于夕汐的心坎里,她抚着胸口,克制激动的情绪,“听说远次从总公司派来的是个混血儿,你是吗?”
亚斯闻言哈哈大笑,若有所思的和克雷斯对看一眼。
“怎么可能,我体内可是纯种的法国血统,全公司的人谁不晓得,你随便拉个警卫问问也知道。”接着,他以流利的法语向她问候、赞美一番。
“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别再说了?”她小声的要求。
“啊?”亚斯停下赞美,等不及要于夕汐对他刮目相看,证明他其实比克雷斯更优秀。
“你说得我的头都晕了。”
这时一旁传来低沉的笑声,亚斯哀怨的瞄了瞄幸灾乐祸的克雷斯一眼,心情跌到谷底。
真是一对会侮辱人的男女,每次开口不把他损得遍体鳞伤誓不罢休是吧?
“我也是个人,好歹让我保留些尊严吧?”
“对不起。”于夕汐满心愧疚,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请进来坐坐吧。”
她有些心烦意乱,因为她不知该相信爸爸还是亚斯,如果亚斯真是美国总公司派来的,难不成爸爸会说谎骗她?但她亲眼看见蹲在爸爸身边的陌生男子,又该如何解释?
她看到那男人的眼神,好冷漠、好骇人,像要置人于死地般,这种感觉跟她爸爸说的人相同,却跟亚斯完全不像啊…
亚斯率先走到单人沙发坐下,他以舒服的姿势窝着,接着跷起二郎腿吹了声口哨。
“真温馨,果然有家的味道。”. “你现在不应该待在这里。”克雷斯两道视线像探照灯往亚斯身上看去。
“只是待一下下,没关系吧?”他转头,发现于夕汐仍是一脸害羞,“而且我现在是以老板的名义探望员工家属,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借口。”
“讨厌,干啥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就够了。”他翻了翻桌上的一堆食物,找出一包他爱吃的零嘴,“这种零食很好吃,夕汐应该尝尝……咦,没有盘子。”
“我去拿。”。
克雷斯与于夕汐异口同声道。
“克雷斯,你知道夕汐家的盘子放哪儿呀?”亚斯打趣地说。
“我去拿就好了。”她慢慢起身,依记忆沿着墙壁走进厨房。
等她的身影消失,克雷斯才开口,“说吧,我知道你是故意支开于夕汐,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到公司再讨论?”
真聪明,连这点小把戏都被他看穿。亚斯想了想,以最含蓄的说法道:“是一件有关公司的事。”
“说、重、点。”真受不了。
“OK!OK!我不就要说了?”他连忙叫兄弟冷静。“你还记得上次公司发生监视系统损坏及网络被闯入的事吧?”
“我记得你告诉我已经修好了,而我的资料只有于守谦一个人知情不是?”
“当然,不过后来我又继续调查,你猜怎么?我发现公司的夜间监视系统根本不是故障,而是有人蓄意破坏。”
“这跟你要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我原以为监视系统是于守谦破坏的。”
克雷斯马上反驳。“于守谦人品端正,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所以我去查他的上网纪录,发现他原本要调查的对象并不是你,只是阴错阳差刚好看到你的资料……”发现克雷斯又要变脸,他赶快说重点,“总之我认为,于守谦原本也是要抓破坏系统的人,只是他没抓到。”
克雷斯沉思一会,作出结论,“如果不是公司有内贼,就是跟集团有深仇大恨的人。”
“撒开公司的人不谈,光是想斗垮‘夜’的名单就有长长一大串,想找出那个人来也很浪费时间。”亚斯将双臂枕在脑后,大叹无奈。
“是无从找起。”他冷冷一笑,“但是无妨,总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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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斯看到于夕汐拿着盘子走出厨房,赶紧起身过去扶住她,将她带到沙发坐下。
“小心点,眼睛看不见很不方便吧?”
“还好,只是眼前一片漆黑,不太习惯。”
“真难为你了。”他将零嘴的包装打开,倒入盘子中,端到她面前,“吃吃看吧,本大师推荐的东西保证美味,值得你一尝再尝。”
于夕汐伸手拿了一个,并仔细倾听空气中传来的呼吸,发现客厅里只有她和亚斯两人,不禁有丝紧张。
“克雷斯好像不在,我没听到他的声音。”她状似聊天般开口,其实内心十分不安。
亚斯发现这一点,有趣的开口:“他到屋外去讲电话,怕吵到你。”
“喔,原来如此。”还好他不是离开了。她悄悄松一口气,随即又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是太不应该了,他们明明只是朋友啊。
“要不要我去叫他进来?”瞧她,一张小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不用啦,他在忙,我还是别打扰他比较好。”她吃一口零嘴,然后问:“亚斯先生,你和克雷斯的关系,只是上司与下属吗?”
“你认为不像?”他不答反问,见她点头,他接着道:“这也难怪,我的个性原本就不正经,加上克雷斯十分严肃,两人凑在一起就像老师与学生,别人看了还以为克雷斯才是上司,而我是他的下属呢。”虽然事实才是这样,但要掩人耳目,他只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