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狐疑地跟着想想又折回卧房,刚好将她不寻常的举止完全瞧在眼里,不禁关心地问:“怎么了?”
想想抬眼凝了凝东东,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摇摇头,脸庞瞬间酡红了,活像刚刚不小心多喝了几杯红酒,痴痴傻傻地冲着东东直笑。
“你……”东东愣了愣。从来没见过想想这样千娇百媚的神态,不觉倒抽口气,忍不住脱口关切:“你昨晚和强……和强……”噢!难以启齿呢!
想想双眸泛采,她已经知道东东想问什么,不过只是静静地抿了抿嘴,怯生生地低了头。
呃?想想这样羞涩的容颜,真是诡异极了!这么含羞带怯的……莫非是……东东搔搔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喔,我知道了……”她说,其实只是一知半解。
就这样尴尬地怔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该梳洗更衣准备出门了。
“呃,没事的话,我上班去了。”没等想想回应,东东转身就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慢慢回过头……“想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她恳切地问。
“嗯。”想想轻声回应,再点点头,眼神透着笃定。“我知道。”
“那就好!”东东挤出一点笑容,把一双丹凤眼眯得都不见眼珠子了。接下来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匆匆走出想想的卧房。
是啊!她当然不需要为想想担心,想想的恋爱经验可是比她丰富多了。虽然她是姐姐,但真要论对男人的了解,东东可是甘拜下风而且五体投地的。
“担心什么呢?真是!”东东傻呼呼地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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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东东走出卧房的背影,想想的心头暖烘烘的。
想想知道东东关心她,但她心底很清楚昨晚的事迟早会发生,因为她和尹强的感情进展不仅快速而且异常顺利,让她几乎一直是在惊喜中不断付出感情,因而更期待两人的交往能长久地维系下去,进而开花结果。
昨晚,她和强终于袒裎相对,见证了彼此的赤诚……
想到这,全身的血液似乎又沸腾了,眼底横着迷离,想想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放松心情和衣躺到床上。她嫩红的唇瓣不自觉地弯出一抹娇羞的微笑,这笑,是那么惹人怜爱,美如春花初绽。
如痴如醉哪!
想想的手不自禁地移上胸口,压着自己怦然不已的心口,然后又轻柔地往下移,经过腹部……肚脐……然后停在小腹上……
呼!她不自觉倒抽一口气,因为躯体变得异常敏感,这是“女人”的躯体……是呀!女人!
昨晚心爱的男人柔情万千地陪她跨过女人必经的门槛,从今天起,她已经不再是不经世事的“女孩”了!
一夕间身体和心理的转变,真是神圣又奇妙的感觉!
原来身为女人可以是这么令人喜悦的一件事。
女人呢!
已经是经期的第六天了,原已经换上卫生护垫的,今早她又垫上卫生棉,因为处女膜破裂一直微微出着血……
尹强……
呵!想到了尹强,想想不自觉闭上了眼,回味起昨晚的缠绵和……痛楚。虽然初次体验性爱只有疼痛,但是她的胸臆却充塞了飞翔和飘飘然的幸福,被爱、被捧在手心呵护、被万般怜惜、被温柔爱抚,这不就是幸福吗?这种幸福的感觉让她愿意为强承受一切痛楚。
呼!想想又轻轻喘了口气,试图缓和全身的燥热。
嗯……经期第五天,没有避孕,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没保险套。”当时尹强是这么说的。
而想想根本无暇思考尹强是不喜欢戴保险套,还是因为没心理准备昨晚两人会……
呵!意乱情迷哪!烛光和美酒的助兴,加上深吻和爱抚的催化,谁管得了尹强的意图呢!
“我要珍藏这床被单,这是我们灵肉合一的爱情见证。”今晨,尹强抚着染了几滴落红的被单感性地说。
想到这,想想睁开明亮的眼望着天花板,嘴边一朵笑花好不灿烂,因为天花板上投射了她脑海里的影像,已经布满了尹强的脸容和裸露的躯体;而缭绕在耳畔久不散的,自然也是尹强的软语低鸣和甜言蜜语。
爱情,原来是恁般令人痴狂!
难怪古今中外不同时空的男人和女人,总是不约而同地歌颂爱情,总是穷尽力量追逐属于自己的真爱。
爱情哪!
第四章 生死相许
爱你,让我不计较牺牲,即使必须跟随死神的脚步而远去……
“东东——”陶永哲跨出电梯,撞见东东正拿着钥匙开门,不禁出口唤住她。
“嗨!”东东回头,尴尬地笑了笑。
“我……我想,我必须跟你说声抱歉……”
“抱歉?”东东愣了愣,为什么要说抱歉?“因为昨晚那个……吻吗?”天!她差点溜口说成“阴错阳差的吻”。
“是的,昨晚……我不该……”陶永哲搔着头,支支吾吾。
不该?不该吻她吗?东东的心倏地揪了一下,让她不禁屏住呼吸。
为什么才经过一个晚上,陶永哲的态度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昨晚他吻了她时,看来还挺自若的啊?难道真如她所想,一切都是误会?真的是这样吗?
东东下意识眯起眼,眼神像探照灯,想透视陶永哲的内心,然而当她仅是接收到他那副欲言又止的不安神情时,一颗心便莫名地直往下沉了。
就说嘛!一切都是误会!好吧,既然是误会,就没什么好尴尬的了。
带着一点赌气的味道,东东默然回视陶永哲,静待他的“解释”。
没想到东东的视线反而形成一种莫名的压力,让陶永哲更说不出话,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明显写了尴尬……好尴尬呀!
“哈!哈哈!”终于,东东还是于心不忍,她刻意爽朗地大笑几声。笑过后,吸了吸鼻子,又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然后走近陶永哲,故作洒脱地拍了他的手臂一掌,为了让自己看来很阿莎力,还轻快地斥骂了一句:“机车!只是一个‘误会’的吻,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只是,她出口的音调听来有些荒腔走板。
误会?陶永哲听了东东的话,脸上的笑容完全僵住了,掉进更沉默的深渊。这会儿,换他紧紧凝视着东东,表情突然深幻莫测。
“喂!你干嘛一副天要垮下来的样子?我说了啊,没事就是没事。”说着说着,东东倏地垂了眉,欲言又止。“只是……”
“嗯?”陶永哲略微挑挑眉。“只是?”
“只是……只是你的……凝恩学妹……”东东一句话说得坑坑疤疤,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先泄漏了她心中的怜惜和温情。
听到东东提起凝恩,又看见东东这样的神情,陶永哲忍不住一震,眉头也在瞬间揪成一条直线。
糟糕!一定是说错话了……“我是不是不该提起……你的凝恩学妹?好像惹你伤心了……”看见陶永哲的神情,东东的心又揪紧了,不安地追问。
陶永哲摇摇头。“不是!”他的眼光更见忧郁。
“那……”她不解地望着他。
陶永哲一时答不出话,只是仰起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移动脚步,信步走下几阶阶梯,不知是因为感觉到窗户送进的凉风,或是看见外头炫目的夕照,他随兴地坐了下来,放远视线眺望起窗外那方辉煌的云霓。
东东知道,陶永哲根本对那方金黄的璀璨视而不见,像昨晚一样,他又陷入回忆的国度了,她就是感觉得到他的神魂已经飘得老远了!
“如果不是,那是什么?愿意说说吗?或者,你想说说往事?”东东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和他并肩坐着。“我告诉你喔,别看我老是少根筋像个男人婆一样,我可是个很好的听众呢!”她放作轻松地说。
“哦?”陶永哲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浅浅一笑后,几度欲言又止,半天后终于娓娓开口:“往事……不堪回首……”
七年前
“学长——永哲学长——”
陶永哲看见杜凝恩迎面跑来,先挥了挥手回应,然后停下脚步等待着。等到凝恩气喘吁吁来到身边,他忍不住先轻声斥骂:“干嘛跑这么急?课都选好了吗?”边说边大方地递过手里的黑松沙士。“咯,都给你!”
“真!”杜凝恩顺手接过陶永哲递来的沙士,文诌诌地轻啜一口之后,细致的嘴唇立即勾出一道迷人的弧线。
其实杜凝恩一点都不喜欢沙土的味道,不过只要是陶永哲喜欢的事物,也会变成她所喜爱的。
“我选了二十一个学分。”她宣布。
“选了这么多啊?挑了哪门选修课呢?”陶永哲有些吃惊。
“嗯,运动生理、神经生理和生物力学都选了。”
“哇塞!你不怕应付不过来?”说着说着,陶永哲伸出手拨了拨杜凝恩的头发,把她的头发弄得一团乱。他最喜欢看她头发乱乱的样子,像头小野猫似的,因为他老是担心她太过细致,像个瓷娃娃般,仿佛一碰就会碎掉。